在路上走走停停,十天后,总算是看到西秦京都大门了。
来往行客,络绎不绝。
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了鸡鸣犬吠,热闹繁华,丝毫没有受边关战乱之苦。
想想边关的百姓,粗暴麻裳,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京都的人不论是穿戴还是气色都好太多了。
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并没有直接进去。
李夫人就坐在沈玥的马车里,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李夫人气色好多了,不用人搀扶,自己就能走了。
李夫人对沈玥是感激不尽,经过沈玥的调养,李小少爷从出生时的皱巴巴模样,如今睁着双大眼睛,精神极了,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拥在李夫人怀里睡觉。
但精神了,不代表就能掉以轻心了,沈玥叮嘱李夫人小心照顾。
知道贵夫人都不会自己喂养孩子,有钱人家可以请三五个奶娘照看,但奶娘总不如亲娘,尤其李小少爷不足月,直接吃药对他伤害太大,所以沈玥配的药都是给李夫人吃的,沈玥提醒她药要不间断吃三个月。
之后,是请奶娘,还是她自己喂,就随意了。
沈玥的叮嘱,李夫人一一记在心上,怕记差了,还叮嘱丫鬟记牢。
依依惜别后,李夫人就坐回自己的马车,回娘家了。
李小少爷一走,沈玥还挺想他的,那小小的身子,软软嫩嫩的皮肤,比丝绸还要滑,抱在怀里,还有一股子奶香味儿。
想到李小少爷把她当成娘了,往她怀里头钻,沈玥就迫不及待肚子里的孩子能早点蹦出来。
李夫人走了,京都之后,秦齐带着暗卫也离开了。
这里是西秦,他不可能跟随沈玥进皇宫的。
只是没料到的事,她没有直接进宫,而是被刺客带进了太子府。
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个熟人,正是和亲西秦的东齐戚王府东阳郡主。
她如今是西秦太子妃。
看到沈玥,那明晃晃的铁链实在是扎眼,东阳郡主锦衣华服,玉鬓金衩,面带笑容道,“想不到,在宁朝一别,我们还能在西秦见面。”
沈玥看着她,笑道,“我能来西秦,不全都是东阳郡主你的功劳?”
和刺客混熟了之后,沈玥就问出西秦太子和皇后为什么要抓来来治脸了。
皇后不知道什么缘故脸上起了红疹,还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就像是在上头洒了一大把的芝麻似的,不是麻子脸,而是芝麻重叠的那种……
反正刺客说的时候,都背脊颤抖,别说不忍直视了,简直是不忍说。
沈玥听后,也是头皮发麻,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啊,实在是呕心的很。
西秦皇后生不如死,太子孝顺,遍寻名医都束手无策。
然后东阳郡主就献策了,让西秦太子把她抓来给西秦皇后治病。
如果世上还有人能医治西秦皇后,那就只可能是她了。
西秦太子犹豫了几天,毕竟这项任务之艰巨,远超想象,但亲娘生不如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得去做啊。
筹谋了几天,选了最精锐的暗卫,还把珍藏的玄铁拿出来打造了铁链,就出发了。
刺客出发迟迟未归,西秦太子和皇后都不报什么希望的,没想到几天前,有挟持了煊亲王世子妃,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西秦太子大喜过望,西秦皇后更是喜极而泣。
虽然不能保证沈玥就一定有办法,但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西秦太子还以为刺客会死的寥寥无几,却不曾想,竟然毫发未损,实在是出人意料。
东阳郡主听沈玥这么说,她笑的更灿烂,依靠着西秦太子道,“爷,连煊亲王世子妃都说是臣妾的功劳,您可得好好赏赐臣妾。”
西秦太子年约二十四五,比东阳郡主年长不少,但风华俊逸,笑道,“爱妃要什么,只要本宫有,只要本宫有的,一定给你。”
东阳郡主笑道,“那臣妾可得好好想想要什么了,这么大的功劳,可不是常有的。”
西秦太子笑的宠溺,“太子妃高兴便好。”
两人看着浓情蜜意,但彼此有多少真情,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是联姻罢了,而且是东齐强,西秦弱。
况且东阳郡主是东齐戚王的掌上明珠,戚王在东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东阳郡主要什么没有,需要西秦太子赏赐给她?
当然,这都是外界传言。
在沈玥看来,舍得送女儿和亲,就是在侮辱掌上明珠四个字,说到底,就是个可怜人罢了。
但是,她可怜,就怂恿西秦太子把她抓来,就太过分了。
她在宁朝和顾侧妃和太后斗,完了,到了西秦,还要和她过招不成?
累不累啊。
东阳郡主看着沈玥,啧啧惊叹,“太子派去的人倒是怜香惜玉,一路挟持,倒没从世子妃脸上看出半点狼狈之色来,一如当初在宁朝见到时的模样。”
沈玥把玩着受伤的铁链,笑如春风,“西秦毕竟是有求于我,苛待虐待我,东阳郡主觉得能从我手里头讨到好处吗?”
东阳郡主端茶轻啜,“好一个临危不惧的煊亲王世子妃,果然好胆识,但你要是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可就有你受的了。”
说完,东阳郡主看着西秦太子道,“是现在就送她进宫给母后治病吗?”
“不急。”
西秦太子声音冷沉道。
这时候,有总管进来,在西秦太子耳边嘀咕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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