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他们传言中暴虐又温情的少年帝王古姬。”
面对观澜阁长老的打量,巫古姬不露声色,暗暗吐槽自己那奇怪的名声,见他没有恶意点点头飞了下去,随后又冒头:“我名巫古姬。”
观澜阁长老摸摸胡子,脸上浮起笑意,看来这位帝王并不留念权势。船门打开,第二层上飞下几名身着飞纱裙仙娥:“王长老,已经安顿好那些小童。”
“好,好,此地颇有几个好苗子,待我前去会会。”他抚掌大笑,御起一座珊瑚莲台飞了下去。
留下几个侍女悄然谈论起一路收上来的孩童,言语间颇有自得之意,除开几个资质颇好的苗子,其他人都是她们谈笑的对象。尤其是其中一个资质普通硬要上来的什么公主,傲气个什么劲儿,笑死。
巫古姬跟王长老一起飞下来。
王长老见到君诺眼睛里都是笑意,再看浮靡子也很喜欢,老了点儿没关系,星算师本来就是各大势力供养的存在。他们观澜阁有的是延续寿元的奇珍异宝,灵丹妙药。
结果他先后遭到了拒绝,马下脸,眼色不善望了巫古姬一眼,拂袖而去,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不过是筑基小儿,给他看门都嫌弃。
巫古姬转身:“你们为什么不答应呢?”
浮靡子收起星盘,一甩拂尘,微笑:“我的星落在此间。”
君诺将戒尺缩小别在腰间,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古朴书卷捧在手间爱惜之情溢于言表:“学问重在学以致用。更何况,你走了,我要留下照顾我娘和你的江山。”
“其实……”巫古姬不免有些失落,她是肯定要走的。
“哈哈。”浮靡子抚了抚胡须大笑,真是好久没有看到对方露出这样的真性情,帝位对于巫古姬来说终究只是束缚,挥手,“天下之大,修士也称修行,机缘未到,说不得百十年后我们再聚共谋仙道。古姬我徒,去吧。”
她仰望上空,那观澜阁的人已经在催促,热脸贴了冷屁股,那些人估计不会很高兴,一刻也不想多待。
“君诺,你父母的事儿我很抱歉,这里应该会安稳一段时日,你们多注意一些即可。”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走,但这免费船也不可错过,跟巫星蕴师父的十年之约,这段时间处理国事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不多了。
如果没有观澜阁,不久之后待各国异士归隐聚集后她也是要找法子离开的,哪怕是闯风暴海。
宫中的人都出来,他们不敢留圣上,因为这位帝王从出生到继位便是那般传奇,这里注定留不住。
仙人高居在云端,巫古姬总是神出鬼没,飞来飞去,大家根本没把她当作普通帝王看待。
“陛下保重,我们誓死保护大陆安稳。”
巫古姬突然觉得这些臣子可爱极了,一个个活泼开朗,她自动把那些人换成大眼萌萌的小黄人……突然,天镜的滑稽脸遮住了她的眼,满头黑线,该走的没走,不该留的反倒如影随形。
起身不再多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点儿走才能早点儿回来,她没有忘记此间潜伏的敌人正在默默窥视着这片大陆。真是奇怪,她这几年到处找也没找到什么值得多费心思的宝贝,可是连金丹真人都被逼成疯魔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六郎和君瑾行语焉不详,她无法推测出具体的危机,只好以预防为主。
追上那艘船,踏上玉石片铺就的甲板后她回头,千算万算忘记了一件事,年华那妖精给忘在君诺那儿了。
然而这飞船运行极快,可能刻印了空间阵法,顷刻便到了海上,降低泊入水中,几条飞龙入水欢呼雀跃,弄潮翻腾,被侍女们用特制的鞭子抽了抽才安心拉船。
巫古姬站在栏杆上望着船下海浪翻滚,海面剧烈的风暴形成各色龙卷旋转试图切割船只,但牢固的结界光滑流转,让它们无功而返,就算搅起巨浪也无法撼动船只分毫,那些龙弄水的本领自然高强。
“怎么,尊贵的龙原来也不过跟牛马一般,我们尊贵的陛下有何感想。瞧那领头的鳞片,还是青龙一属吧?”
巫古姬惊讶看过去:“是你?”
“不错,是我,你没想到吧?我凤敏不需要你的怜悯,仇自己报。”
这小姑娘话里有话,巫古姬伸手想要挽留:“是谁,仇人是谁?”
凤敏转头讥嘲又挑衅:“跟你没关系,跟那位君公子更没关系,你们别管,这是我的家事。”
“家事?”巫古姬摸摸下巴,“你母亲凤千语的妹妹,也就是上任凤羽国主凤百言没死?我就说嘛,总觉得差了一环,原来是用缠绵病榻让人放弃了警惕心。”
“都说了不用你管!”凤敏握紧拳头,俏丽的小脸涨红了,火冒三丈。
“我只是帮君诺的忙,他跟我可关系匪浅啊。”巫古姬邪笑起来,上前挑起少女的下巴,踮了踮脚,她居然没有对方高,都怪那该死的天镜让她停止了生长。
“我有个问题,嘘,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巫古姬制住她想要抽鞭子的手。
凤敏怔怔看着对方靠近的脸,那长长的睫毛扫的人心痒痒,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皮肤令人心醉,这个雄雌莫辩的年纪,她愕然发现对方长得比她还好看。突然记起那次见到的淡青裙裳的女妖,真的是勾人夺魄的妖精。
“你们凤羽大公主叫千语,三公主叫百言,那老二叫什么?”巫古姬一本正经若有所思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