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苦把怀中酣睡的小姑娘抱上床,细心地掖好被子。
火盆里的炭烧的正暖,受伤的断腿鸥静静地靠在圆圆身边,一双鸥眼明亮亮的地看着阿苦。
阿苦将它抱到桌上,拆开纱布,替它换药。
“伤口不深,恢复很好,再过几天就不用包了。”
将军用未受伤的翅膀拍拍她的手,指了指桌上铁心特意送过来的文房四宝。
“知道了,等帮你包扎好,我就去给你写回信。”
昂首挺胸的海鸥大老爷似地点点头,闭目养神。
阿苦不禁笑了,发自心腹地说:“谢谢你,将军,谢谢你赶来救我。”
将军挥了挥翅膀,表示不用。
守卫主人的好朋友,本来就是它分内之事。
再说了,那堆子人渣,它见一个戳瞎一个。
阿苦歪头看它:“总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海鸥睁开半只眼睛。
谁?
“清刚神君。”
海鸥的眼睛重新闭上。
阿苦笑了。
近冬夜凉,阿苦麻利地帮它包扎好,将它重新放回被窝。
熟睡的圆圆不自觉地依偎过去,笑得很甜。
阿苦回到桌前,开始给南珍写信。
一灯如豆,素笺如雪,墨然。
南珍上一封来信写的是什么,阿苦都有点模糊了,只是依稀记得她让阿苦去南海见她三哥。
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吧!
要不然以南珍的个性,肯定拖着池金麟过来救她了。
‘好友南珍敬启’,阿苦写道,‘抱歉这次这么久才回信,清源山招生人手不够,每次惦记着要给你回信,却又回回忘记,实在抱歉。’
‘这一个月来发生了许多事’,阿苦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盗猎者马车醒过来时的恐慌,‘都是好事。’
徐老二每次哼笑着朝自己甩鞭子的时候,她真的又痛又怕。
‘学弟妹们都很可爱,没有出现白鹿那种讨人厌的真让我觉得很开心。’
鼻子仿佛又闻到了暗无天日地牢里的熏天臭味。
‘每天吃饱睡好,告诉你,我整整胖了四斤。’
无辜可怜的人们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汉子的头颅带着死不瞑目的眼仿佛此刻就在她的桌前。
‘丁家姐妹、李家兄弟还有我表哥都很好,丁二和远笙那对冤家每天都吵吵闹闹的,少了你陪我一起戏弄他们,真的有些不习惯。’
圆圆奶奶死前的乞求,老父和姑娘满是血浆的尸体,盗猎者们临死前惊惧的眼神,还有不绝于耳的“饶命”。
‘虽然我依旧还没有聚丹成功,但是每个月还是吊打中痒那些师兄姐们。’
花生坐在椅子里,笑着对自己说:“杀人犯。”
‘等到时机来临,我一定去南海找你,好友阿苦敬上。’
卯时三刻,阿苦准时来到校场。
临冬的太阳升的较晚,整个校场都还灰蒙蒙的,连人影都看不大仔细。
丰都临海,风大湿冷,阿苦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连她肩头的将军也穿上了阿苦特制的披风。
不远处响起盔甲晃动的声音,一身戎装的铁心走了过来。
“嘿,小丫头不错啊,这么早就起来了。”
阿苦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哪里能起那么早,是将军把她戳醒的。
“大家跑操去了,再等一会儿就可以正式开练了。”
铁心盯着她的肩头直看:“你怎么把它也带过来了?”
齐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苦笑答:“它硬要跟来。”
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看着铁心的眼神犀利如电光,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本鸥怎么就不能来了。
铁心默了一会儿,伸出大手将它整个捏住:“虽然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但本副将总觉得你在嘲笑我。”
跑操先回来的士兵们看见校场上有女孩子,一个个好奇地围了过来。
极北防军因为领导者的关系,并不抗拒女兵,但是现在驻扎在丰都军营的这支队伍,是实打实的男人军团,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头,哪里拐来的漂亮姑娘,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平日和铁心关系不错的一个士兵,自来熟地过来打招呼,但等他看清小姑娘脸上恐怖的鞭痕,不禁倒吸口凉气。
他忘记了,现在军营里唯一的女性,就是前天他们在盗猎者据点里救回来的两个幸存者,其中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娃,另一个就是把盗猎者杀得七零八落的女修罗。
他的惧怕,阿苦看在眼里,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场面变得尴尬,铁心瞪了那个士兵一眼,马上有其他的士兵过来打圆场。
“哟,这不是那天差点戳瞎我们头的那只海鸥吗?还活着呢!”
“哎呦,头,不就是一只鸟嘛,当着小姑娘的面,多难看,赶快放开,快放开。”
“就是就是,难得有这么乖巧的姑娘来我们军营,不想着好好表现,还在这边损害我们集体形象,起开,起开。来,小姑娘,你别怕,我叫丁大壮,今年二十有八,生的英俊潇洒,家园美丽似画......”
“我踹!什么英俊潇洒,什么美丽似画,大老粗和番薯地还敢在美人面前卖弄。嗯哼,姑娘,小生这厢有礼,我姓书,读书破万卷的书,名才,才华四溢的才,你可以称呼在下——才郎。”
“滚边,你个死豺狼,美女,刚才是我失礼了,实在是你容颜惊人,我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我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