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当他听说华曜明天就要被处斩的时候。
“当初你们说等时机到了,就会让我见他,可是他现在都要死了,难道你们想让我跟一堆白骨说当年事情的真相吗?”
心里像被堵住了一般,沉沉的,闷闷的。
火柴的脸上满是泪痕,眼泪混着冰凉的鼻涕流入嘴里,咸咸的,他却顾不上去擦。
他静静地抓住铁心的手臂,双脚发抖都快站不住了。
“铁心大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铁心用力地扶住他,脸上的表情也是说不上的难过和哀伤。
“就算见了又怎么样?他已经要死了,你再去话当年,也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与其让你和他都不好受,不如就这样吧,这样对你和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解脱?”火柴瞬间就抬起头来,用力地摇晃他,“怎么会是解脱?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我要是早点说出来就好了,早点来这里就好了,我的错,我的错啊!!!”
说完,他疯狂地扇自己巴掌。
“啪、啪、啪”
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吓人。
“你这是干什么呢!”铁心大声喝道,强势分开他的手腕。
火柴大哭着,一点点滑倒在地上,半跪着。
铁心看他那样子,痛骂道:“也许当年的事情跟你有关,但是现在,他成为盗猎者,草菅人命、自甘堕落跟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铁心看了看四周,小声地劝慰道。
“火柴,你要明白,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没人逼他。他......他就是想死啊,你不明白吗?”
火柴木楞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地说:“头,你.......你说什么?”
铁心无奈地叹口气,在黑暗中明亮的眼睛闪着复杂的情绪。
他说:“从那几个公子哥录的口供里,我们查到,杀人销货是临时决定的,而且是由华曜自己提议的。时间,大概是盗猎者的一位资历较深的头目和华曜单独谈话之后,而华曜提议销货的理由,也是因为他听说我们在附近而且盯上了他们的缘故。”
火柴呐呐不能言,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您是说,华曜正是因为我们来了,他才下定决心要死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铁心一把把火柴从地上拉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们是军人,事实胜于雄辩。火柴啊,华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处护着罩着你的至交好友了,他已经变了,也.......回不去啦!”
最后一句说出来,铁心心里也是十分难受的。
他和清刚在华山派修道时便常常玩到一块去,自然,对于清刚这个宝贝弟弟,他也并不陌生。
虽然有些小任性,有些富贵公子哥的倨傲,但本质上来说,确实是个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特别是在他一声不吭跑到恒山派吃苦磨练的时候,铁心对他也是一百个喜欢加满意。满心欢喜并期待着他加入极北防军的一天。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啊......
火柴还在默默留着泪,带着愧疚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当初我直接去找他就好了......只要知道我还活着的话......曜子他......他就不会跑出去,当什么盗猎者了......”
火柴到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在恒山派看到华曜时的模样。
一身寻常布衣也挡不住的与身俱来的贵气,即使在男人占大多数的恒山派,他的长相也是少见的俊俏。
聪明绝顶的头脑,万中取一的身手,谦虚得体的态度,综合评价在新生中遥遥领先,以理所应当的第一进入恒山,刷新各项门派修炼记录,风头一时无两。
那个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和哥哥就是他最崇拜的极北英雄,每每将他和那两位作比较,他总是笑得十分开心,开心得像个达成目标的小孩。
火柴悔恨地捂住脸:“如果我那时候不去掺和就好了,这样,他也不会因为没有察觉而打伤了我......如果我没有相信那些人的鬼话就好了,如果我早点发现.......早点发现的话......这样,这样他也不用被他父亲亲手拔掉仙骨了!啊.......是我害了他啊!”
铁心不忍心地别过头去,淡淡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并不知道他们会故意伪装你的死,用来陷害华曜和他的父亲......”
“嗷呜......”
铁心立马看了过去:“谁!”
火柴也放开双手,木讷地看向黑暗一处。
“谁在那里!快出来!”铿地一声,长剑被他用大拇指推出个头。
一阵寒风吹过,吹拂起帐篷檐边的布幔,像海浪一样,连绵不绝。
轻轻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先是小巧的绣花鞋,然后是素雅的罗裙裙摆和暗色的披风。
被抱在腰带中央的像狗崽的小麒麟麦子,响亮地再叫了一声“嗷呜”。
一个头上罩着斗篷的年轻姑娘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脸上隐隐还有些红痕,一双黑隽的眼睛在周围火把的照映下,沉默而哀伤。
铁心将剑收了回去:“阿苦......你怎么在这?”
他的表情有疑问,更多的是惊慌。
刚才的话,她不会都听到了吧!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阿苦的声音平静而低哑,“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铁心叹口气。
不该知道的又多了一个。
“是真的吗?”她站在瑟瑟寒风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