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忠醒了,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中都,前行了近三百里地。
马车早就换了,换成了看上去很是气派的大马车,这样的马车行进在官道上面,不会有人骚扰,不过佟卫华还是派遣了二十名军士沿途护送,要知道这一路上也不是特别的安全,十步已经走了九步,费尽千辛万苦,不要在最后时刻前功尽弃。
刘秉忠被关押进入天牢之后,佟卫华接到了四川方面的指示,按照指使一步步的行事,可谓是功德圆满,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自家大人很是看重刘秉忠,佟卫华也是特别小心。
佟卫华暂时不会离开大都,继续留在这里,他不知道,与他一样,罗素林也是留在大都,继续坚守,源源不断为四川方面提供情报。
刘秉忠从管家的嘴里,得知了事情所有的原委。
那个佟壮士,费尽气力策反了天牢之中的一个狱卒,通过大量的钱财,让刘秉忠假死,而刘秉忠的死讯报到了刑部之后,前来检验的官员,也接受了贿赂,不为难刘秉忠的遗体,匆匆看过之后就回去禀报了,如此刘秉忠的假死才能够瞒天过海。
醒过来的刘秉忠,陷入到长时间的沉默之中,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天牢之中的摧残,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的,一段时间,刘秉忠不能够见到过于强烈的阳光,而且时常头晕目眩,好在有管家悉心的照料。
跟随刘秉忠离开的府邸里面的下人不多,是佟卫华专门挑选出来的,其余的下人,则是给了一些钱财,在军士的护送之下,让他们离开了,全部前往四川而去,毕竟佟卫华还要从事情报搜集的事宜,让刘秉忠府邸里面的下人留在客栈里面,那是巨大的危险。
操作整件事情,佟卫华始终没有出面,刘秉忠府邸里面的下人,也一直都是秘密藏在客栈里面,没有露面,一直到刘秉忠离开大都,佟卫华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接着就要等候四川方面的消息,看看刘秉忠是不是能够顺利抵达了。
二月底,刘秉忠一行终于进入到四川所辖的利州西路。
沿途已经行进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毕竟刘秉忠的身份特殊,不能够暴露,所以很多时候赶路,都是趁着夜色,白天官道上面人多的时候,往往都是停歇的。
凤州府城外,早就有等候的合州御前诸军的将士,到了这个时候,刘秉忠算是彻底安全。
在凤州府城,刘秉忠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见到了郝经。
两人以前就认识,关系还不错,性格方面有相合的地方。
刘秉忠在凤州府城停歇了两天的时间,与郝经足**谈了两天的时间,本来这两天的时间,是让刘秉忠恢复身体,不过通过两天的交谈,刘秉忠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护送刘秉忠到四川的部分军士,还是要返回大都去的,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岗位所在地。
这些军士离开的时候,怀揣刘秉忠的信函,这里面有写给张文谦、窦默和郝经三人的信函,也是刘秉忠仔细思索之后专门写的,而这些信函,到佟卫华手中之后,由佟卫华决定,什么时候送给张文谦等人。
吴邵刚早就在成都府城等候了。
张柔、张弘略以及张弘范的到来,让吴邵刚很是高兴,他依旧是干净利落,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让三人到四川各地去看看,特别是到潼川府路去看看,而在三月初,张柔等人回到了成都府城,也专门写了文书,递给了吴邵刚。
有关的人员调整,吴邵刚一直都没有动作,制置使衙门不需要压着很多人,李润、李辰孙以及吴绍尊等人,都是要放出去担任职务的,留在制置使衙门的也就是曹文刚,而张弘略以及张弘范等人,也是吴邵刚准备重用的,特别是张弘范。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吴邵刚发现张弘范此人的确不错,虽然年轻,可表现很是沉稳,而且有着一颗公正的心,这是非常难得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重用张弘范的问题上面,吴邵刚排除了所有的干扰。
等到刘秉忠来到成都府城,吴邵刚就会完全动作了。
制置使衙门,厢房。
进来的刘秉忠,看见了年轻的吴邵刚之后,稍稍愣了一下,马上跪地行大礼。
张柔、张弘范以及张弘略等人,也在厢房,不过刘秉忠来不及和他们打招呼。
“在下刘秉忠,拜见吴大人,吴大人再生之德,在下唯有以死报效。”
“刘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想必你与郝先生交谈过了,也知晓我的脾气秉性,在我这里安心做事情就是了,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你曾经在忽必烈麾下十数年的时间,也曾经是雄心勃勃,将那些热情拿过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在下一定尽心竭力。”
吴邵刚看着刘秉忠,微微摇头。
“未必,一个人遭遇大难之后,总是会留下阴影,日后做事情的时候,每每都会想起来,为了避免再次遭受苦难,往往会做出有悖于初衷的选择,或者明哲保身,或者碌碌无为,这很正常,刘先生刚刚开始做事情的时候,大约也会遭遇这等的境地,我希望你用双眼多看,凭着你观察到的情形,做出最佳的选择。”
刘秉忠有些吃惊,他想不到吴邵刚说话如此的直接,且如此具有哲理性。
“大人的教诲,在下记住了。”
“刘先生还是太客气了,若总是抱着感恩之心,他日做事情必定出现偏颇,我不是完人,做事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