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过去,大雪终于停下来,地上铺盖厚厚的积雪,道路凝结成冰,走路都很困难。
下雪不冷化雪冷。
气温骤降,厚重的城墙上面,出现了厚厚的冰层,不过是十一月的时间,就降下如此的大雪,出现极度严寒的气候,的确是很罕见的,也难怪张胜会说出老天保佑的话语。
吴邵刚的身体恢复很快。
说起来他也就是皮外伤,看着非常吓人,却没有伤及到骨骼和经脉,恢复起来比那些伤筋动骨的人快很多,接连两天的时间,他受到了特殊的照顾,每天早晚都服用临时熬制出来的玉露水,这种超强的补药,对于一个长身体的少年来说,无异于强心剂。
相比较身体的创伤,吴邵刚的心灵遭受的震撼是更加强烈的,尽管他有着无比坚强的心智,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意志力,可是在如此重大的变故面前,他根本无法淡定。
穿越之前的点点滴滴,清晰涌现出来,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却又不得不放下。
理性告诉吴邵刚,必须要面对现实,要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这个时代。
那个已经逝去的少年,脑海之中遗留的信息很少,可以供吴邵刚利用的不多,为了能够掌握更多的情况,两天时间以来,吴邵刚与马龙的对话很多,盘敲侧击的询问诸多事宜,遗憾的是,作为寻常军士的马龙,了解的情况同样不多,能够说的很有限。
穿越的吴邵刚,不知道接下来的道路该如何的选择,甚至不知道未来的道路在什么地方。
张胜与苏宗才进入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吴邵刚正在小憩。
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血色,尽管整体看上去还是苍白的。
坐在床边的马龙急忙站起身来,对着张胜和苏宗才行军礼,嘴里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游奕军从城中出征的时候,诸多的军士见过点将台上面的大帅张胜,也见到了站在张胜旁边的苏宗才,而且还聆听了张胜的勉励和鼓舞。
只不过张胜不可能记住这些寻常军士的面孔。
张胜与苏宗才走过来的时候,吴邵刚也微微睁开了眼睛。
尽管身体的恢复是很快的,不过作为深受重创之人,卧床歇息和恢复是最为重要的,特别是恢复的头半个月时间,能够不动尽量就不要动弹,让身体慢慢的恢复,如此将来彻底恢复之后,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穿越的吴邵刚是非常清楚这个道理的。
他知道张胜的身份,也知道张胜身边苏宗才的身份,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挣扎着起身、拜见张胜、感激涕零的,人家大帅亲自前来看他一个寻常军士,这可是无上的荣光。
不过吴邵刚想到最多的,还是身体的恢复,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没有一个很好的身体,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有着天大的志向也没有用,甚至难以活下去。
所以吴邵刚的选择,只是微微的挣扎,脸上显露出来痛苦的表情,并没有打算真的起身。
或许是看见了这一幕,张胜的脸上带着笑容,可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笑意。
且刚刚马龙行军礼的时候,张胜根本就没有看,只是随意的挥手。
倒是张胜身边的苏宗才,开口对着马龙轻声说了几句话。
细节方面是最能够体现一个人的特性的。
这说明张胜对寻常的军士不在乎,眼睛是看着上面的,而作为谋士的苏宗才,对于主帅的习性非常了解,想方设法弥补主帅这方面的缺失。
就凭这这一点,吴邵刚对张胜的印象,迅速蒙上一层阴影。
一将功成万骨枯,任何一个战功卓著的将领,都要依靠麾下的军士去拼命,没有这些军士的浴血,就没有将军的荣耀。
吴邵刚可以断定,张胜不可能青史留名,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仅仅依靠权位和命令,无法真正凝聚人心,细微之处的关心,才会让军士拼死的卖命,战国时候的著名将领吴起,指挥千军万马,身份无比尊贵,却爱兵如子,为寻常的军士治疗恶性毒疮,且亲口吸出脓液。
当然这是很极端的例子,只不过张胜面对马龙这个寻常军士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冷漠与淡然,就当马龙是空气一般。
张胜很自傲,也缺乏真正的心机,至少在凝聚人心方面,没有什么大的能力。
穿越的吴邵刚,有着不一般的观察能力,看问题也是非常理性的。
看见微微睁眼、慢慢挣扎、准备起身的吴邵刚,脸上带着微笑的张胜连忙走到床前。
“不要动,今日本帅和苏先生专门来看看你。”
“鄂州御前驻军所属游奕军守阕效用吴邵刚,拜见大帅,感谢大帅的关心。”
吴邵刚只是躺在床上,双手抱拳,朝着张胜行军礼。
走近之后的张胜,看清楚了吴邵刚的面容,他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吴邵刚如此之年轻,活脱脱就是一个少年郎。
“你是我鄂州御前诸军的壮士,作战勇猛,身负重伤依旧拼命杀敌,可谓是力挽狂澜,稳定了军心,本帅理应来看看。”
张胜的语气,明显带着敷衍,而且在说话的过程之中,眼睛好几次看向身边的苏宗才,好像是对眼前的一切感觉到怀疑,不是特别的相信。
“吴邵刚,大帅专门前来,一则关心你身体恢复之情况,二则是欣赏你作战之勇猛,在战场上立下了大功,你可不要辜负大帅的一片苦心。”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