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说看,吸她血的滋味如何?”
她的血?贺维顿了顿,那只垂着的手暗暗握紧,抬眸镇定道,“说来也怪,她虽不是处子,但血液似乎比以往遇到过的更能克制我体内的火毒,此事你不问我也正想请教你,不如杀了她炼那解毒的丹药试试。”
惠必若有所思的拧了拧眉,“不急,我观你气运有所变化,虽然微弱,但确实延长了你的寿命,说不定她是个有大气运的。如若有机会,先取她的血来让我研究研究。”
好。贺维收起视线,望向远方。
就在坏人对汤媛这只小兔子产生了研究的兴趣时,官兵突袭了一座普通农舍,揪出地窖里的七个余孽,杀个鸡犬不留,成功的解救两名人质,一个昏迷并不醒的中年人和一个昏迷不醒的老头子。
这边血流成河,那边惠必巫师依旧云淡风轻的立在芦苇湖畔与贺维眺望远方,直到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盘旋而落,带来神秘的消息。
惠必扫了一眼,淡淡道,“为了救你一个人,我可是牺牲了七个棋子,他们现在应该已被贺纶的人砍成肉泥。”
贺维垂眸不语。
苗疆余孽们自来就被洗脑的非常成功,一旦发现事迹败露毫无反抗之力就统统咬毒自尽,套话和审讯是别想了。
不过此番一共斩杀七人,还搜出两封没来得及寄出的密信,也算是不小的收获。说到密信就不得不赞傅瑾年的眼明手快,正是他及时阻止了想要“毁尸灭迹”的乱党。
回去之后,陆韬将事情经过原封不动回禀贺纶,叹道,“卑职原是念在汤掌寝的面上多多指点他,却没想到他本身就是个可塑之才,想来汤掌寝真是个有大福运之人,可喜可贺。”
贺纶闻言,神色稍霁,沉吟道,“这个人,你且留在身边再历练历练,等明年开春调入京师。是了,陆小六如何?”
“算他命大,再晚一晚恐怕就要不行了。”陆韬回。
倒不是这群乱党虐待他。事实上乱党想了无数办法挽救陆小六的生命,但到底条件有限,又不敢随意走出地窖采购草药,这才导致他的伤情不断恶化,倘若陆韬等人再迟一日,那伤势极有可能就要腐坏一发不可收拾。
就当二人在书房翻阅那两封密信之时,城门传来了不幸的消息。
有两个贼党强行闯关,且伤了二十名官兵。
才两个,就能伤二十人且还顺利闯关?!你们都是死人吗?
难道无人联络附近的星宿应援?
贺纶大怒,拍案而起,对那战战兢兢的城门小卒道,“让姓佟的滚过来!”
裕王少有疾言厉色之时,这般发作,莫说吓尿了那小卒,就连陆韬也心神一震,转念一想,就算有四名星宿前去剿匪,也还有剩有八名守在六处要道。一旦强人作乱,即便前方官兵不敌,附近的星宿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如何竟让贼人闯关成功?
佟知府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却说佟知府早就在赶来的路上,因为他腿断了,脸肿的像猪头,不得不让人抬着,这才稍稍落后于回话的兵卒。
甫一迈入正院,他就在下属的搀扶下连滚带爬的翻下担架,一瘸一拐挪向贺纶书房,一只茶杯就当头砸来,砸的他嗷嗷叫。
“啊啊,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卑职有罪,却是被那强人逼迫啊……呜呜……”他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原来他消失的这两个时辰是因为被贼人掳去做了人质。
他毕竟是俞州城的老大,匪徒以他为质,底下的人哪里还敢乱放箭,而他因为怕死,不仅出尽了洋相还大声恐吓试图联络星宿的兵卒,要杀人全家。就这样耽搁了一会子,成功的帮助两个乱党脱离困境。
贺纶的脸霎时阴云密布,盛怒之极,双唇竟如吸饱了血的花瓣,眼眸更是瞪得佟知府几欲昏阙。
“那么,你是如何落入匪徒之手?”片刻之后,他才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落在佟知府心口
佟知府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身体不停的哆嗦,筛糠一般。
原来他在衙门觉得无聊,偷偷溜出去见相好的,因为大康明文规定七品以上官员白昼不得狎妓,所以他就没敢让旁人知晓,只带着长随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谁知道相好的没见到,反被人揍得差点归西。
贺纶缓缓坐回太师椅。
书房的气氛冰冷至极点。
佟知府已然只剩下克制自己不要便溺的力气了。
片刻之后,裕王没有一丝感情道,“拉出去,六十军棍。”
此时的汤媛还不知外院发生了何事,直至掌灯时分才见到贺纶。
她正在对镜涂抹脖颈和肩上的伤口,见他连招呼不打就这样进来,心底略有别扭,但还是镇定的穿上衣衫,系好衣结上前福了福身,转而为了他倒了杯热茶。
贺纶揽着她腰窝,“我看看伤势如何?”
大手已经将她衣衫轻轻扯下。恢复的还不错,已经结痂,他的神色这才微松,转而放开她道,“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坏的。”
“劫持你的人已经逃离俞州城。”
这果然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汤媛连忙问,“那好消息呢?”
“陆小六还没死,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他戏谑道。
汤媛一瞬间恨不能给漫天神佛挨个的磕头,但磕头之前不能忘了贺大爷,难得他做回好事,正等着她表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