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纶困惑的打量着她,以暧昧的姿态将很难捉住的女孩固定身前。
汤媛略不自在,目光闪避的越过他肩头看向别处。
“你找我是因为……害怕,对不对?”贺纶问。
他离的这样近,仿佛已不再冷漠,汤媛目中也渐升一抹困惑,但又很快清明,仰脸望着他,小声道,“当时确实有点儿怕,不过现在不怕了。”
任何人在得知即将失去亲人那一刻都不会冷静,甚至需要拥抱和言语的安慰,贺纶忽然顿悟,当时的阿媛说不定就是找他要抱抱的,想到这个可能他心口不由一阵气苦,再看她无辜的眼睛和瘦弱的模样,那苦苦压抑的爱怜登时就冲破了自尊铸就的坚固堡垒,只想用力拥紧她。
“喜欢上阿蕴哥哥就这么难吗?”他的脸颊紧紧贴着她鬓发。
汤媛不期然被人抱个满怀,只觉得身上软的地方几欲被他碾平,心下暗呼倒霉,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微微瞠圆,“王爷,您弄疼我了,害得我都没听清您方才说啥。”
“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他黯哑道。
夫妻,最大的义务和责任就是照顾彼此一生一世。他这句话令汤媛颇为欣慰,也跟着道,“王爷待我好,我知道,我也会照顾王爷一生一世。”
于是贺纶又莫名其妙的对她热情起来。
贺纶是那种一天不洗澡就会死的人,此刻却与她在床上胡闹,期间大概忽然想起自己的余粮已在萱儿那里交干净,身上并无存货,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汤媛对此倒也不介意,x生活对她而言其实就是制造小孩子的工作,目前有没有都不打紧,只等确立名分,再加上贺纶的身子骨,生两个绝对没问题。只要一想到她会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宝宝,汤媛的心情不由转好。
贺纶是那种一天不沐浴就会死的人,不由分说扯着她跳进水汽蒸腾的浴池,溅了她一脸水花。
汤媛暗暗生恼,趁添香汤的婢女不在,也扑腾水花,浇他一脸。
贺纶一把捉住那惹祸的玉足,这可要了汤媛的命,她最怕痒了,“不,不要,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能这样!”
谁知贺纶这个变态不是要挠她痒痒,竟狠狠的下嘴咬啊,痛的她惊呼,反手掐了他一把,这可惹恼了贺大爷,一胳膊就给她撂倒,然后一脸下流的看光溜溜的她在水中手忙脚乱,心思极其龌龊!
汤媛恼羞成怒,抿着腿儿退回岸边,抓起一把子澡豆泼他脸上。
贺纶愣住,气急败坏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你竟敢来真的!”
两人在水里撕起来。
见她又心无芥蒂的与自己打闹,贺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其实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啊,那他为何还要固执的改变她呢?就像她也无法阻止他不讲理的爱。
汤掌寝重新“获宠”,荷香居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但汤掌寝是个宠辱不惊的人,翌日该干嘛干嘛,并未昂起头颅翘起尾巴。
这日陆小六清醒的时候交代了汤媛两件事,一是他死后,跟风长陵埋一块儿,师徒俩也好做个伴。二是,递给她一只长命锁,命她需时时刻刻挂在身上藏在衣服里,只有等他死了才能掰开,然后根据里面的吩咐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就不枉两人这一世的父女情。
汤媛含泪一一答应。
“我不敢夸下海口一定能找到干爹的仇人,但只要我有一丁点儿机会,定会要那薄荷强人不得好死!”她哭道。
陆小六强打起精神,苦笑,“傻孩子,苗疆余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一万倍,凭他也还算不上我的仇人,我要你答应我,不得招惹任何与苗疆有关的人。”
他逼汤媛发誓。
汤媛不愿,只是垂泪,但见陆小六脸色不对劲,只得强忍悲痛,含恨立誓,结果誓言只立了一半陆小六又昏睡过去。
明通顶着两只黑眼圈翻来覆去睡不着,晃的身下的藤椅吱吱嘎嘎作响,他眯缝着眼睛,姓汤的小丫头怎么又来了!
“不是告诉你我没法儿救你干爹嘛,赶紧走吧,欸,有言在先,可不准告诉裕王我收你两千两的事儿。”他烦躁道。
汤媛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靶镜,见自己眼周泛红,一看就是将将哭过的模样,这一路走来少不得要被人误会,于是又掏出香粉,仔细的扑了扑。
明通满脸问号,你丫这是啥意思,跑我这儿补妆?
补完妆汤媛才吸了吸小鼻子,“先生,不,现在应该叫您大师。你说像我干爹那样苦了一辈子的人,下辈子还能不能投胎个好人家?”
没想到她是来问这个的。明通一愣,翻着白眼道,“不告诉你。”
汤媛递给他一张一百两,明通清了清嗓子,别扭道,“反正比这一世过的好。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大叔作为长辈奉劝你一句,今世的人就不要管往生的人闲事。”
他将银票揣进怀里,一脸的沮丧,就连那颗硕大的黑痣仿佛也萎蔫了。
“你也有不开心的事吗?是不是裕王对你不好?”汤媛低落道。
“何止是不好!”这话题扯到了明通的心坎上,立时义愤填膺道,“姑娘,我跟你说啊,你这老公忒坏忒坏,等你上了位,千万别松懈,最好每日罚他跪两个时辰搓衣板,跪瘸了他才好!”
汤媛兀自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无视门口探头探脑的亲卫,“你傻呀,如果有人跪瘸了搓衣板,那也只会是我。”
这你可就猜错了!明通眼睛一亮,将要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