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拘什么,这份心意倒是难得的。
又听到贾攸笑道:“还有我上次应承给琅哥儿的那只风筝,也要带上。”贾母一听,乐了:“跟个孩子似的,还跟孩子一起鼓捣这个。”
苏灵珊插话,说道:“师兄惯是如此,母亲还惊奇这个?”
贾母点头,又快慰道:“这段日子真是好事连连,你瞧,你和阿佑总算是从西南平安州回来了,算是让我放心不少;阿缘又有了身孕。”
见他们母子婆媳相谈甚欢,王氏被冷在一边,有些不满。看了自己手上的儿子,志满意得,说道:“说起来也是,自从宝玉出生之后,这家里还真是好事不断。到底是衔玉而诞的。”
听闻王氏此言,苏灵珊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贾攸则是神色一厉,但片刻便恢复了平静。但心里却是极为不满: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如此被动。要知道凭借他此番的功劳,便是四品的官也做得。若非自己这个拖后腿的二嫂到处往外嚷嚷自己得了个衔玉而诞的儿子,自己怎么会险些糟了圣人猜忌。
要知道,这个衔玉而诞,若是生在皇家便也就罢了,若是个女儿将来一副嫁妆嫁到皇家也算是了结。但是寻常大臣家,谁敢到处宣扬,瞒得不要死死的。这可是祸及满门的兆头!
可恨自己当时身在平安州,没有及时阻止。结果母亲叫二嫂一诓,还真信以为真,将这个孩子当个宝了,取名宝玉,竟是大肆往外宣扬,还叫了什么贩夫走卒到处去贴、叫什么的。尽管后来自己听闻后觉得很是不妥,给母亲去了一封信,方才叫母亲领悟。只是贾家二房生了个带玉的哥儿这件事已经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木已成舟,压不下去了。
(但是自此,贾母对这个险些祸了整个家族的孙子便有些淡淡的了。)
事已至此,就算是真的,自己也要把他变成假的。好在自己在京中还有些人脉,又有自己的先生等人插科打诨,将这件事描述成无知妇人内宅争宠的手段。
圣人虽然疑心,但听人禀报了那婴儿衔着的玉儿的形状大小,暗自比划了刚出生的婴儿的嘴,心中的疑心退了不少;又听说竟是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查到里边又有些贾家二房奶奶的推波助澜,越发觉得这是妇人争宠的手段,正常人家瞒都来不及呢,上不得台面!
再加上自己可以安排,让宝玉在抓周宴上抓了胭脂水粉,这才叫圣人完全去了疑心。但到底有个疙瘩在,自己此番的功劳不免大打折扣。里里外外又不知道欠了多少人情债。
只是为防万一,贾攸暗自想到:这宝玉日后怕也不好上进了,免得叫人忆及前事,只好往富贵闲人的方向养罢了。索性二房还有珠儿在,算是能顶的住。
想到这里,贾攸总算是心平气和了,对于一旁洋洋得意的王氏,他也懒得理会,随她去吧!这么些年来,他也算是看透了自己这个二嫂的为人,不过眼不见为净罢了。
贾母想到“衔玉而诞”这四个字,想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不免有些怀疑这不会是二儿媳争宠的把戏吧!想到儿子为了解决这件事,不知废多少工夫,她便有些恼怒:自己也是被王氏诓了。只是她到底年纪大了,不愿意再生事端,因而只是止住了话头不理睬。
见众人都不理她,也未对宝玉另眼相看。王氏有些恼怒,但是看着抱在怀里的儿子,她心里暗道:让你们对宝玉不看重,将来我的宝玉定是能够出阁入相的人物,叫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满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