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两震惊的神色,似乎让他们疑惑的事情还颇为重大。
那男子稳了稳心神,回过眼来却依旧只看着傅阮,又跟青罗相视一眼,忽的走上前来,问“公子是哪家的?姓什么叫什么?”
……
傅阮走后,那男子同青罗两人神色凝重地去了阁里后院的一处幽静小院,这是馆主自己的院子。
前两日刚被人占去。他们要去见的,便是这人。
馆主的步履很疾,一进门先谨慎的阖上房门,一旋身这才垂手行礼,道:“将军。”
这是一间极艳丽旖旎的房舍,甘晟不忿于头顶垂着的软絮和招摇的红色帐幔许久了。齐术为此呲牙咧嘴地挨了许多脚,但他也无奈,这是大厉里于他们而言最安全的地方了。尤其是在甘将军旧疾发作的时候。
甘晟正半坐在塌上,手里握着一份画卷,拧眉瞧着,唇瓣抿的紧紧。
其实如甘晟这般硬朗的面容和太过坚毅的面部线条不宜做这样的表情,如此会使他瞧起来更凶煞一些,就连眉尾处那道疤都会加持出三分血意。
但那进来的两人却好似未受这威压影响,为首的年长一些的男子径直朝蹙着眉的甘将军走过去,大力地抓住甘将军的腕,指尖都有些颤抖。
“将军,我们可能找错了。”
“大公主她万一不藏身在外间市坊的普通民众里,而在磐燕和淇郡这边的世族里呢?”
甘晟一怔,他们之前寻找的人俱都是山野和靠近边郊的偏远地区,磐燕的集市他们也曾暗地里询问过,那是公主出事时的岭南匪患活动地区和公主可能到达的地方。
他们一直在当年出事的地方寻找,却竟未曾将秘密探查的区域扩大到士族里!
他们从未想过那时那样一个弱女子徒步能到达的更远的地方,也更从未想过,公主会纡尊降贵去士族里!
刚进门的齐术已经嚷了起来:“不可能……公主她身无分文又没有大厉的良民户籍,怎么进士族!士族规矩森严不进外人,公主难道去给人做婢女吗?!况且公主既然活下来了,她为什么不回大元,还隐姓埋名在大厉住了这么多年……”
甘晟抬手止了他的话语,捏着手中画像,一时表情有些复杂。
或许当年,大公主的确宁愿牺身为婢为奴也不愿去和亲,甚至连大元都不想回呢。
青罗道:“将军,九叔和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
抓着甘晟手的男人也缓缓松了甘晟的胳膊,回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个少年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叹一口气,闭了闭眼:“他面容不像大公主,比大公主更精致,但那双眼睛……没错的,王爷府里所有大公主的画像里的眼睛,都跟这双一样,有灵气,眯起的时候尤其相似。”
那双眼睛微笑着看你的时候,懒懒的,轻轻柔柔,但黑的看不到底。
齐术瞪大了眸子,一时还没迅速捕捉到重点:“跟大公主一样是什么意思?大公主呢?你们看见的是谁?跟找大公主有什么关系?”
甘晟也看过来,他自然不怀疑九叔的说法,九叔为着大公主专门来大厉寻找已经四五年了,他是王叔的亲随,最是见过大公主的人。他说一样,那绝对是一样的。
听九叔描述,这人自然不是公主,但必然是与公主有关系的!
至于是哪种关系,是什么身份,这已然是个大问题,甘晟不由地脑筋疼了一疼,但这些都及不上公主的消息重要。
甘晟站起身来,也不在意衣服上的微痕,只仰头静默一一霎,然后扭头道:“您确定吗?有没有认错的可能?”
九叔却忽地沉默了,半响才又,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我倒宁愿是看错了。”
“这个人,他的生母十年前已经仙逝。而且初步调查,他生母是在公主消失的那个时间段之后出现的。”
十年前已经去世……吻合的时间段……
若是这孩子与大公主有确切关系,那无论是他本身,还是大公主已经离世这两件事,都不算好消息!
甘晟脑筋里快速地转过刚才的,:“他是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