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韩林想想茶壶里似乎装着滚烫的茶水,正想要出声提醒道,但是这个时候,萧远恒却一声厉吼:“我说放手你耳聋了吗?”
刚才墨谦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种羞辱的他一下子就从一个儒雅的才子成了一个陷入疯狂的年轻人
。于是就在萧远恒的这一声厉吼之下,韩林手上一抖,就直接将手上的两个茶壶给松开了手,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最后越过萧远恒惊愕的眼神,重重地砸在萧远恒的脚上。
“啊!”如同厉鬼一般的声音从红玉坊里面传出来,传出老远。
而红玉坊里面,萧远恒死死地抱着右脚,像一只烧熟了的虾一样弯着腰翻滚在地上,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来墨谦说的都是真的,原来物体掉落的速度,真的跟重量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刚才这两个茶壶,全都砸在了他的脚上。
而其中一只茶壶,还是装满了滚烫的热茶的,而这样滚烫的茶水泼在脚上,想想都能知道有多可怖。
墨谦坐在一旁,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就是活生生的案例啊。
而墨谦,用事实告诉了他们,不仅仅是城市和农村套路深,古代套路也不浅!
因为,就算是墨谦没有看到,他也知道,其实这两者的落地时间是不一样的,空的茶壶受到的空气阻力明显是要更大一些,但是当那一壶热水砸在萧远恒的身上时,众人关注的重点已经成为了萧远恒。
看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也不可能看到明显的区别。
毋庸置疑的事情就是,过了今日,萧远恒就会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大才子成为“搬起茶壶砸自己的脚”的实践者,估计这个事情就算是他以后飞黄腾达了,也会是他抹不去的他人生污点。
“为什么?为什么?”躺在地上的萧远恒呆呆。除却身体上的疼痛,心灵上受到的床上才是最为致命的。
这个时候,想要赢墨谦的事情,早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脑海之中,已经被无数的茶壶所填满。
“这世上出人意料的事情多了,不是每件事情都如你所想,所以不要总是以自己的微薄学识就来笃定自己了解整个世界。”墨谦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搀了一把萧远恒,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东西是你所不了解的,若是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倒是不妨自己去探索一番。”
墨谦缓缓说道,毕竟两人之间真的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仇,充其量也就是一点误会罢了,自己把他弄成这样已经够了。所以也就出言安慰了一番。
“比如说呢?这些东西在《论语》、《诗经》可没有!难道这些东西不是本就应该如此吗?太阳东升西落,夜尽天明,乃是万古之定律,重的东西先落地,不是我们都知道的吗?为什么……”
墨谦哈哈一笑,“你说的这些东西,说是万古之定律怕是不妥当,只不过是我们习惯了太阳东升西落,习惯了夜尽天明,却没有人问过,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河水总是从高处流到低处?”
“为什么树上的掉下来的果子总是落在地上而不是飞向天空?”
“问什么无论你武功多高,跳得多高,但是最终还是会落回地上?”
“为什么你站在海边,看见远处归来的大船,却总是只能先看见桅杆?”
“为什么?”
在墨谦的刻意引导之下,萧远恒喃喃自语,他开始纠结这些事情了。
“这些事情,我若是说了出来,那便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你自己却寻求结果,或许你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墨谦笑道,这些事情或许原理他是知道的,但是如果在这个真命天子理论的世界里讲科学道理,想必别人也不会介意拿着他去刑场用火烧烧看。
“谢谢,受教了!”萧远恒咧开惨白的嘴唇,笑了笑,在这一刻,他似乎收起了原本那种桀骜不驯,眼睛里只有对墨谦所说的世界的向往。
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而墨谦的一席话,仿佛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想,我是要去追寻你说的这些的。”
“你想要怎么做?”墨谦有点疑惑,自己不会把一个好端端的额才子给弄成了一个科学先锋吧?
这个画风的转变有点大啊,作为一个理工科的宅男,墨谦表示还是比较羡慕那些写写诗就能够扬名天下的大才子们地。
当然,对于这样一个热爱科学的古代人,墨谦也没有什么抵触的感觉,若是这个家伙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牛顿、爱因斯坦的什么的,或许也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他不要乱研究什么太阳中心论,不然……
“那就祝你好运吧。”“那么,告辞了。”萧远恒道了一句,然后在韩林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没有往日里那一般fēng_liú倜傥,但是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之感,或许以后在这个人的身上,能够看见什么令人惊喜的东西吧?
“那么,接下来各位还有不同的意见吗?”墨谦看着对方走出了红玉坊,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一直冷眼旁观的黄琛,微微一笑。
“算你厉害,我们认输了。”黄琛咬了咬牙,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