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过去了,关大刀很痛苦,因为瓜子花生烧鸡都吃完了,原本翘着的二郎腿也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但是更加痛苦的是许敬卿,因为关大刀这个家伙,贼不讲究,自己在号房里面的吃喝拉撒都被他紧紧盯着,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哦,就是想要认真写文章都很难,更加不用说舞弊了。
而许恒又被墨谦各种理由缠着,根本就没有机会过来,最后两个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当然,最后是关大刀输了,他是个好动的人,这种活根本就干不来,只好去跟墨谦告假,墨谦只好又换了一个人,不过每过一天都一个人来跟自己告假,说是撑不下去了。
到最后,反倒是许敬卿精神亢奋,跟个神经病一样,想必这一次科举是没什么戏。
这个倒是墨谦挺愿意看到的事情,不过在除却了心头之恨之后,墨谦不得不考虑起江阳的事情来了,自己这么做,其实在朝廷来说,相当于胡来,但是江阳依旧没有管他。
至于给许恒的那一句“不行就多警告几次的口谕”也就是个笑话。
不过既然江阳已经给足了自己的面子,那么他给的任务也要认真对待了,而这个任务就是调查科举的舞弊问题。
科举的舞弊事件从来就没有断过,只不过近年来有所收敛而已,而且这个有所收敛只是相对于以前来说,对于平民还是极为不公平的,从每次登科的人数比当中就能看出来,世家子弟并且有朝中关系的人占了八成,真正来自百姓的寥寥无几,这也就导致了朝廷的机构被世家把控,这是一国之主所不能接受的。
认真倒是认真起来了,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头绪,考场的纪律很严,号房上了锁之后吃喝拉撒全都在里面,不同区域都有专门的人在巡查,护龙山庄的人进来的时候角角落落都搜查过了,没有什么猫腻。
里面的考生也很规矩,一切按照考场的规章制度进行着,按理来说这样的检查,根本就没有机会作弊,不过越是如此墨谦越笃定,这是内部的人在搞鬼,每一次登科的人数比例都说明了这个问题。
一晃眼过去了五天,许敬卿号房门口依旧不乏花生瓜子,也依旧少不了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人,许敬卿却变得有些萎靡不振起来了,大白天的就倒在桌子上睡了起来,似乎认命了。
但是比较奇怪的事情是,许恒却一反之前的态度,变得轻松起来,还能时常跟墨谦说说笑笑,似乎许敬卿能不能及第不是个事儿。
墨谦在考棚当中四处走动,考棚里面的人很有趣,各种姿态都有,有的人冥思苦想,甚至咬断了笔杆子都想不出一句话来,一看就是苦吟派的,还有的人奋不加点地写完了一篇文章。
还有的人一边吃着自带的干粮,双目还无神地张望着,这些人一看就是来到这里混的,饶是如此,考棚当中还是很有秩序,没有人喧闹。
当墨谦来到许敬卿号房的时候,是陆听涛在盯着,而许敬卿则是趴在桌子上埋头大睡。
看见墨谦走过来,陆听涛起身相迎,被墨谦拦住了,“怎么样,许敬卿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动过笔,他这个样子倒像是真的认命了,哈哈。”陆听涛轻松说道,接着疑惑道:“公子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吗?”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守规矩,倒不像有什么舞弊的,现在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我多心了。”
墨谦苦笑道,“好了,你继续盯着,我先回去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立即告诉我。”
“是,公子。”墨谦点头,正想要回到前厅,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带头的便是许恒。
当官的不可缺少的便是看势头找靠山,现在黄怀奇倒台了,吏部许恒一手遮天,加上皇帝又让他当这一次科举的主考官,只要不是傻子大概都能想清楚其中的门道,所以周围的考官们也都想着办法往许恒身边凑。
这个时候许恒也看见了墨谦,径直走过来,调笑道,“怎么,墨大人还在犬子的号房这里?不知道查出什么没有?”
“许大人优良家风,墨某自然相信许公子是正直之人,怎么会怀疑许公子呢?”墨谦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墨大人继续在这里帮犬子看门了。”周围的人都低声笑了起来,毫不顾忌周围的考生。
“不劳大人费心,我们护龙山庄自有规章制度。”陆听涛正色道。
“嗯,随你们便。”许恒轻蔑地看着墨谦,“要是查出什么还好,若是你们什么都没有查到,本官要你好看。”
说罢又准备带着周围的人往其他地方走去,但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桌案上昏睡的许敬卿翻了个身,“唔……”然后才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前面。
墨谦心思一动,“许公子,你看这是谁?”许恒眉头一挑,暗道一声不好!
“爹……”只见许恒飞快冲到许敬卿的面前将他的嘴话的,否则就要按照舞弊处理,许恒知道墨谦的套路,但是许敬卿不知道啊,所以他只能冲到许敬卿的面前捂住他的嘴。
但是号房是考生吃喝拉撒加写文章的地方,自然是有桶解决生理问题的,这一冲动之下,就直接把许敬卿号房当中装着五谷轮回之物的桶给踢翻了,东西溅射到两个人的身上。顿时臭味四溢,众多的考官纷纷掩面而逃。
“爹……”许敬卿被捂着嘴巴,含含糊糊地只能发出一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