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恒见到墨谦不再言语,还以为他是为自己没有取得功名而羞愧,正想着要好好羞辱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但是当他看向墨谦的时候,只见墨谦的目光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一眼。
而静萱两人看着墨谦的目光却更加热烈,戴恒的心里就感觉堵得慌,是想到自己面前是一个没有功名的人,戴恒的心里就高兴起来,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你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取得的白丁,在我们面前卖弄文采,不觉得有点班门弄斧了吗?识相的赶紧滚,别妨碍爷的雅致。”
其实这也是大齐的制度所导致的。
虽然时代不同,但是这里的科举在朝廷中也是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明经进士,各家经典,一样没少,而朝廷也推行着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
而且虽然大齐建立了将近一千年,但是每次开科取士的人却不多。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秀才,在乡里也是特权阶级的存在,有秀才功名的人间,不但可以免除徭役,还会受到乡里面的尊重。
在这样一种学而优则仕政策的引导之下,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成为民间读书人的共同梦想。
所以戴恒在面对墨谦的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蔑视之情。
任你解灯谜解得再厉害,那又如何,还不是白丁一个,自己以后可是要成为举人老爷的,若是运气再好一点,便是在三年后一举考中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注定了是他要仰望的存在。
“什么,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墨谦半晌才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的盯着戴恒。
刚才他正在想着要怎么把白前辈的秘籍骗得更多,哪有空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你……”戴恒有点气急,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合着自己讲了大半天,人家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啊。
“我说,你们这些白丁不要以为识得几个字就在这里附庸风雅,其实你们只不过是丢人现眼的跳梁小丑罢了。”
戴恒又郑重的说了一遍,他不相信墨谦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哦。”墨谦这回总算是弄清楚了,眼前这个人是来闹事的。
同样的他也回以轻蔑的一笑。
“我说这位仁兄,想要出风头泡妞儿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可能挑错对象了,一个秀才的功名就很厉害吗?顺便说一声,我是确实没有秀才的功名,因为我是进士出身,真是井底之蛙。”
说罢转身便走了,并不想与此人过多纠缠。
用有一段时间流行的话来说,如果一只狗咬了你,你会去咬回来吗?
身后是目瞪口呆的戴恒两人。
进士?
那是多么遥远的存在啊。
自己不过是在县试中通过了考核,才取得这“进学”的资格。
而接下来还有省试,通过了省试才能成为举人。
而举人之后还有全国一级的考试-----会试,这还没完,还有殿试。
这重重的考试,每一项都不亚于过独木桥。
而进士,则是在这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胜利者,拥有了做官的资格。
这,绝不是自己一个小秀才能够惹得起的。
现在,戴恒有点想扇自己耳光,干嘛没事去招惹这样的人,或者是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交好他,免得给自己带来灾祸。
墨谦当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会嗤之以鼻,这样的人只会对着上面奴颜屈膝,而对待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则是用蛮横来对待。
…………
…………
“墨小友,走走走,我们去放孔明灯去,在这解什么灯谜啊,都这么简单,多没意思。”
白道人看见墨谦走过来,立刻把手里正在思考的第一道灯谜扔到一边,假装随意的对墨谦说道。
墨谦则有点面色怪异,“咳咳,白前辈,这就是你说的‘道观第一灯谜高手’?你们道观只有你一个人吧?”
“瞎说,明明是两……贫道只是觉得这些灯谜猜起来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才提议去放孔明灯的。”
白前辈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一边还斜睨着墨谦,仿佛是为你好的模样。
墨谦也没有在意,今晚本来就是陪着白前辈出来放孔明灯的,笑着说道:“那好吧,这里不方便放孔明灯,不如我们到河边去放好了。”
“没问题。”
白前辈提起早已准备好的孔明灯,跟着墨谦走到街道旁一条小河的边上。
这里正好在一座小石桥的下方,已经有很多的人到这里来放花灯,在花灯里写上祝福的话,然后将花灯轻轻放入水中。
此时静谧的水上漂浮着许多形状各异,造型精美的花灯,小河边和桥上都有许多的行人驻足观望,欣赏这一美景。
当墨谦和白前辈扛着硕大的孔明灯走到小河边的时候,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大家都想看看,这两人拿着这么大的灯,是想干什么?
还有的人则是对着墨谦两人笑道:“小伙子,你们的花灯太大了,放在水中很容易沉下去的呀。”
“嘿嘿,这俩小伙子想必是第一次做花灯呢,连灯座都放错地方了。”
另一个人说道。虽然周围许多不同的声音,但是都是抱着好奇之心,倒没有取笑之意。
墨谦笑着跟众人解释道:“大家可能误会了,我这个花灯可不是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