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好痛”大头怪猫睁着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她,趁着手指稍微松懈之际,将大头一摆,登时窜到窗檐上,摆摆尾巴逃跑了。
祝艺菲也不含糊,抬手画了个隐身符贴在自己胸前,也跟着从窗口窜了出去,一路追着猫尾巴飞驰。
那大头怪猫极为狡猾,见祝艺菲紧随其后,还不断的甩出定身符,便专挑犄角旮旯的地方,尤其是见到那些门缝狗洞之类的,丝毫不肯放过。
祝艺菲也越追越气恼,直到一个小院的井口处,那大头怪猫的身体忽然一分为三,朝着不同的方向窜进了花丛中,消失了踪影。
每个妖怪都有保命的绝活,看着自己居然将它逼到了这个份上,一腔怒气也消散了许多,环顾四周,见是个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小院,破旧的匾额斜歪着,两颗古老的海棠树歪歪扭扭的,被大风吹断的树枝耷拉下来,落在井口的石岩上,摩擦出极为诡异的声响。
已经是午后的时刻了,祝艺菲搓了搓手,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时断时续,宛若风从细口处灌入纸箱时发出的呜呜之音。
转过头向着那墙角和敞开的窗子内仔细瞧了瞧,却没发现任何的身影,正有些怀疑自己听错时,脚下忽然一滑,险些跌倒的她急忙紧蹬在雪地之上耸了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
“擦,哪个鬼,出来”觉得自己一个修行之人被鬼绊了一下很没有面子,祝艺菲干脆喊了两声。
脚下又一滑,这次祝艺菲弯下腰,放低重心,也正是这低头的瞬间,才发现那刚才被自己的足印划开的雪地上显出一片暗红色的影子,瞧起来极像是洒在地上的番茄汁被冰冻住了一般。
蹲下身,将那本就不厚的雪又手指拨开,一股冰凉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修行之人的五官要比其他敏感许多,虽然看起来这滩血迹已经沉寂多日了,可那极其微小的气味还是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一震。
“真是奇怪了,又有谁无辜死了?看来还得超度一下”站起身,用粉色绣花鞋的鞋尖将那薄雪拨开,露出一连串断断续续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井口处。
“擦,又是井?上次蒲兰就是死在井中,现在这又是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到那井口处,向下一望,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唯有呼啸的寒风从上掠过,发出阵阵时断时续的呜咽声。
祝艺菲皱了皱眉,打开天眼,再向下一看,即使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被吓的后退几步,险些跌坐在树下的雪堆中。
“擦,怕什么,老娘是修仙的,还让这些个妖魔鬼怪吓破了胆,以后飞升了要怎么混?”鼓起勇气,再次来到井边上,向下一望,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井是一口枯井,里边除了冰冷的参差不齐的石壁,再就是厚厚的堆叠的枯叶树枝,而就在那正对着井口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鬼。
乱糟糟的头发沾满了草叶子,一张扬起的面目全非的脸正盯着她,都是伤痕,根本看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分不清五官的布置。
脖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挤压成了一块僵硬的扁肉块,艰难的支撑着那似乎已经定了型的脑袋,好似稍稍一动,便会分离,滑落在地面上,那呜呜的哭泣声正是从她那干瘪的喉咙中溢出来,周身缠绕着冰蓝色的怨恨的鬼气,随着那时有时无的哭声淡淡飘散开来,充斥了整个宽阔的井底。
她腰间挂着的宫牌还在,只是背了过去,祝艺菲看不到正面的字,想了想,便干脆从井口跳下,落在那女鬼的对面,问道:“那个,你是哪个宫的?”
女鬼艰难的转过了头,似乎不认识她般,向着一处墙角飘去,祝艺菲这才看见那女子的尸身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倚靠在那,便走了过去,翻开那尸身的腰牌一看,登时惊呼一声:“绿曦?”
那女鬼听到这声呼唤,好似整个人从懵懂中瞬间清醒过来,漆黑色的指甲暴涨,冰蓝色的鬼气像是添了柴的火焰般,猛地窜起一丈多高,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孔之上血肉模糊,扭着僵硬的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声嘶力竭的鬼吼道:“要报仇,要报仇,皇后娘娘,我要杀了你”说着话,便张牙舞爪的对着祝艺菲的脊背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