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岁月,如今她已经忘记了家人的模样,曾经现代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异常遥远,八千多个春秋,她早已从曾经那被毛毛虫都能吓哭的女孩,变成了一个飞天遁地,斩魔除怪的妖精,不过即使她变的再多,忘记的再多,也永远坚定着一个信念:那便是她要回去,那里还有她的父母亲人,还有一个满心为她牵挂的男朋友,这便足够了。
眼前忽然闪现一张熟悉的脸孔,漆黑的鳞片,血红的双眸却流淌着泪水,在火海中,他用冰冷的身体将她层层护住,天火烧开了他的鳞甲,烧焦了他的皮肉,他痛的不断嘶吼,鲜红色的长信不断吐出,却是一双含泪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若有千言万语诉不尽,道不明。
“焱君”祝艺菲闭上眼,泪珠划过夜风,晶莹剔透;落在花间,染尽了世俗的芬芳。
“平生,谁能不相负;此生,谁能不相离。
离了的,是我,负了的,也是我,焱君,再等等,我会让你的夙愿达成,你终会成龙”
良国新帝四年秋,十五王爷下诏,命国师祝融统领三十万大军南征叛贼,同年韩哲带领二十万大军冲出珈栏关,渡黄江,一路过关斩将,连下七座城池,终在良国免督汀州城与良军碰头。
十五王爷大发雷霆,连斩七城将领家人,以惩其开城投降之罪,各个株连九族,连带其顶头司掌官员也未能幸免,几乎血洗朝廷。
祝融率兵一到,大败陆军,将其连杀退五十里外的苍野原平之地,一时间名声大燥,良帝对其愈发倚重。
韩王军帐之内,陆定俯首跪在地上,等待惩罚,自古以来行兵打仗,纪律严明,更何况陆定乃千军之首,又先下了军令状,怎奈不知因何缘故,中了敌兵的埋伏,被困在千合谷中,致使这一仗败下阵来。
祝艺菲掀开帐子时,屋内的气氛尤为凝重,善迹伤势过重,正在抢救,陆定也满身是血,按军规应打一百军棍,可他受了内伤,若是这一百军棍打下去,任他时铜臂铁骨,也难逃一死。
高琼等人纷纷哀求,韩哲也不忍下手,正是想找个台阶时,恰巧见她进来,便问道“军师该如何看待此事?”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该罚”祝艺菲笑道。
出此言既出,众人都对其怒目而视,奈何这二人全仰赖其救回,如今只能知人事,看天命了。
陆定大声道“殿下,祝姑娘说的对,微臣理应受罚,不过一百军棍罢了,微臣受的起”
韩哲闭上眼,挥了挥手,两个士兵将陆定抬下去执行杖罚,须臾,陆定被抬入帐内,气息微弱,俯首叩拜,正当此时,门外忽然闯进一信兵,张口便道“禀告殿下,盐城来信,侧妃娘娘昨晚产下一子,难产而亡”
“你说什么?”陆定挺身立起,一把抓住那信兵,将其手中的信件打开一瞧,登时眼白一番,摔倒在地。
众人七手八脚凑上跟前,末了,副将满脸泪水瘫软在地,跪哭道“禀告殿下,将军,殁了”
“什么?”韩哲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弯腰按住其颈部,果真没了脉搏。
“没有,没有,不要急,还有我呢”祝艺菲拨开乱七八糟的人,走上前去,伸手对着虚空一招。
京都之内还在喝茶聊天的鹿骞突感灵台一震,眼前几道白光一闪,便是祝艺菲的有几分阴险的笑脸
:“瞅什么瞅,该你归位了”
一股旋风刮入军帐之内,众人被这沙土迷了眼睛,只听见祝艺菲说了一句什么归位,那风便突然止住了。
众人定神,见那白衣女子拍了拍手,笑着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陆定道“还不起来,装什么死”
正纳闷时,原本倒在地上的陆定突然睁目张口发出一声长叹,死气自胸腔呼出,腾地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声喊道“哎呦,老子的屁股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