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大神不在清煌宫洒扫种树,怎的跑到这风云台上,来看凡尘的景色”
“狐老祖,小仙失礼了,实在是有些烦闷,出来随意逛逛”司云见此,心中暗道不好,这狐老祖平日闭关不出,今日怎的忽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蹊跷。
“随意逛逛?当本老祖好骗不成?你个小兔崽子,最爱在紫鹜那里拍马屁,如今愿意跑出淸煌宫,定是有什么告不得人的秘密”狐老祖捋着胸前的白胡子,笑的不怀好意。
司云额头上已见了汗珠,讷讷道“哪有,哪有,小仙真的只是来瞧瞧,随便,随便瞧瞧”
“行了,你就算是思凡了,老祖我还能告你一个小辈的状不成?不过,可要小心些啊,这万一,下得去,回不来了,可跟那紫鹜不好交代啊”狐老祖狭眸微眯,笑声未停,身影却瞬间变淡,消失在风云台上。
“老祖教训的是,老祖慢走”司云一边擦着汗,一边等到那久不绝耳的笑声消散,四周静悄悄的,方才长舒了口气,散去脚下的云雾,摇身变成一个书生模样,便从风云台上跃了下去。
风云台上风云聚,风云台下万尘离,虚空中一声冷哼传来,先前离去的狐老祖又现了仙身,眯了眯眼睛,周身仙光大盛,身后现出一条白尾,左右要摇晃数下,落下一撮狐毛。
狐老祖收起长尾,将那狐毛拾起,送入风云台上,朱唇掀开,轻轻一吹,那狐毛化作一娇媚女子,素衣轻身,体态婀娜,俯首盈盈一拜,笑道:“老祖,小妖这厢有礼了”
“恩,你去凡间走一趟,别乱惹事”
“是,小妖明白”那狐毛答应一声,纵身跃下风云台,转瞬不见了踪影。
小和尚一路西行,路过一处山岭之时,心头微微一动,似有所感,向下一望,见一老者正僵在雪地之上,死息未尽。
慈悲心顿起,按落云头,两三步来到老者身边,一探鼻息,还有一息尚存,小和尚挠了挠头,将老者背起,佛眼一开,见三十里处正有一村落,便徒步行去。
老者乃凡人之身,ròu_tǐ俗胎,骨重如千斤之石,小和尚不能驾云,急事当头,一路飞奔而行,转瞬,额上便见了汗。
本是清早之行,已见日落,才入了那村头,正有裹着棉衣的少年,头歪眼斜,眉带三分黑气,见到慧通一愣,怒道:“这老匹夫死在外边好了,怎的还给弄了回来,我们家穷,没闲粮招待师父”言罢转身欲走,却被小和尚一把拉住。
慧通道:“你父亲年岁已大,出门时久,你身为亲子,不外出寻找便罢了,如今我将其送回,还不快些带回家去,寻医问药,否有性命之忧”
那男子横着膀子一甩,睁开小和尚的束缚,立起八字眉道:“谁让你多管闲事,出家人不在庙里好好念经,大冬天的出来作甚,这老头已经不是我爹了,爱咋地咋地”
四周闲邻闻听街道有争吵之声,纷纷围观而来,见小和尚眉清目秀,法相庄严,颇有高德之威,便上前小声劝道:“这航家的小子,是有名的地痞无赖,打爹骂娘,无恶不作,天生的力气大,嗓门高,我们都不敢惹,小师傅还是快些离去,惹急了,挨他一顿,不值当”
慧通面色微冷,摆手将那农夫推开,见不远处一间草房,一女子正扒开窗子向外瞧,不断的对着男子使眼色,而那男子似有所悟,转过身对着慧通道:“告诉你,识相的赶紧给老爷我滚蛋,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慧通闻言,忽然冷笑三声,两步迈出,跨入那院落之内,见房舍两间,颇有些规整,并不像穷尽之辈,遂不顾礼法,推开房门,两三步来到内室,将老者放在火炕之上。
男子一愣,并不晓得如何,双眼只瞧见几道残影闪过,待听到妻子自房中大声喊叫,这厢怒喝一声,操起栅栏边上的一根锄头,冲进屋内对着小和尚的头顶砍去。
屋外乡邻纷纷躲闪,唯有一年老者哭诉道:“造孽啊,造孽啊,怎的还打出家的和尚,快去拦住,甭让他杀了人”
有几个胆大的青年冲进屋内,见那锄头已经砍在了白衣和尚的头顶,一个巴掌大的血窟窿正缓缓裂开,纷纷惊呆在原处。
“呸,让你多管闲事”航家小子非但不怕,还颇有几分得意之色,抬起锄头,正要再砍,却见白衣小僧甩了甩头,双手向头顶一拍,一道金光闪过,伤口却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