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的很冷,夜雾也浓,一层淡淡的雾霭随风飘入房之中,将房中的烛火吹得一暗,于是福休对面的茗晰,虽近在咫尺,却也看得迷迷糊糊。
许久,福休忍不住自己的激动,冷言道:“茗晰,你走吧!我身边不再需要你了,记得你以前曾跟我说过,说你想要的只是平安度日,现在边关战事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烛光更暗,雾霭更浓,茗晰的声音也在雾气烛光之中蒙味不清,“主子,你何必这样说呢?旁人尚且不知道,可我待主子如何?主子心中必定有数。若是以后主子还需要茗晰,请主子带着玉佩去安阳找茗晰,茗晰必定会保护主子的。”茗晰说着,迅速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递到了福休的手中,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福休望着渐渐模糊在烛光里的背影,心中暗自想道。她知道茗晰跟在自己身边,只会一步步地害了她,她身怀武艺,而自己只是一个只会吟诗作赋的弱女子,自己必定会拖累她,与其等到那个时候,福休还不如现在便让她离开。即便是用这个方法,她也必须让她离开。
两炷香之后,江玉檀独自一人出现在了客栈的简易马棚里。
她换下了那一件自己常穿的海青色大氅,换上了一件木白色的常服,披着一件墨色的斗篷。眸光严厉,斗篷之下仍旧挡不住自己的那一丝的艳丽。
战事不明,如今连皇帝的安危都出现了巨大的问题,她已经坐不住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惧怕别人伤了他,伤了皇帝,也怕皇帝伤了他。
她正要去牵自己的白马时,忽见到马房之中人影闪动。
只见福休一手牵着白马,一手牵着一匹黑马,缓步而出。福休轻轻一笑,眸光里有着星子样的光芒,“我一定要去......去见阿正。我不想要他有事,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福休的笑意显然苦涩,”这天下......这天下,也便只有他从来都一心一意地爱着我了。没有了他,我也许便活不下去了。”
没有他,自己活不下去了。没有了皇帝,自己活不下去了。没有了一心一意爱自己的阿正,自己也许便真的活不下去了。
福休抬起头,仰望着满天的星光,再笑,却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水滴了,只滚了下来,连手足身体也开始冰冷,仿佛刚刚从冰水之中抽出一样。
“福休如此执迷不悟,终究是会害了他人,害了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定数,是上天早就替我们规划好的,即便是我,也不能违背上天的旨意。”江玉檀闭住了双眼,两臂轻轻张开,似乎是在感受自然。
瑟瑟的冷风吹着,吹动了江玉檀鬓角的头发,随风飘摇。
福休看着江玉檀闭住双眼,道:“阿正是我納福休今生今世最爱的一个人,若是离了他,我想必也是无法苟活于世了。我相信他,他一定还活着。”紧接着,福休便跪了下来,冰冷地石板让福休的膝盖感觉到似乎是跪在了雪地里一样。“玉檀,我知道你,曾记得阿正对我说过,新城亲王和青帝国此次的统帅龙青禹都曾经追求过你,不过都被你一一拒绝了。现在两国交战,百姓流离失所,何况他们呢?福休猜想,玉檀此行想必是想要促成青帝国的停战吧?”
江玉檀微微睁开双眼,淡淡地一抹微笑迅速地从脸上滑过,“真是什么都隐瞒不了福休,这一切都是孽呀!想要我亲自去偿还的孽。既然是我种下的因,必定由我去收货我的果。因果循环,我断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因果循环,一切早已注定。
“既然是因果,福休,就请你陪我去收获我的果吧!福休陪我去后,自然可以得到福休真正想要的。”江玉檀牵过福休手中的白马,纵身越了上去。
看到江玉檀上马之后,福休也随即跟着上了马。
几天之后,福休拿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细软到附近的农具去换一些干粮时,竟然被拒绝了数次。料想是因为边关的老百姓知晓战火即将蔓延到这里,已经开始各自储备粮食,不肯轻易将粮食卖给不相干的人。
好不容易换来了几张大饼,福休也掬里一捧溪水就着吃了,继续上马由江玉檀带着路又行走了一段。行走在一丛茂密的树林时,福休实在是走不动了。便让江玉檀停下脚步,休息一下。
福休擦了擦鼻翼上的细细的汗珠,问江玉檀道:“玉檀,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江玉檀远望远方,温和地笑了一笑,“淮州。”
淮州,北接青帝国边境,南接帝国边关第一大城安阳,新城亲王的兵马就驻扎在安阳,青帝国的重军也大部分位于安阳和曲江附近。若青帝国夺下了安阳,必定会顺着龙峡湾的分支顺江而上,便会来到江都。若拿下了江都,贺蒙帝国的江山大部分便沦陷了。江玉檀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福休也不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便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说服龙青禹停战。
“玉檀这是要去找龙青禹吗?”福休问道。
刚刚听到龙青禹的名字,江玉檀那雪亮的眸子忽然便似蒙上了一层白雾。许久,江玉檀才绽开冰晶玉澈的笑容,“不,我去找新城亲王。”
福休一向都觉着着江玉檀行事颇是高深莫测,心下迟疑了一番,思虑过后,福休道:“玉檀,你说让我陪你去,我便陪你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江玉檀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