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台不远处的大树一阵颤动,繁盛的枝叶间忽然窜出一人,这人身着全黑的劲装,黑青长发束于脑后,将脸上面具衬得银亮。劲装紧身,修出她玲珑曲线,竟是个女子。
白衣化作霜光,魏眠曦已疾速掠追而去。黑衣女子轻功甚好,魏眠曦与她一前一后,转眼就追出老远。
“快派人追!”向融恒怒喝一声,清晏庄的弟子方回过神来,忙跟着追了过去。
霍引已满眼戾气,目光如刃只盯着唐奇,唐奇适才见他在啸剑台上剑威,已知自己并非他的对手,如今被他一盯,情不自禁缩了缩。只要想想刚才的危急情势,霍引便后怕连连,心头怒火越炽,手中长剑在地上划过,石板爆起一阵火星,他剑尖直指唐奇。
“你竟然对她下杀招?唐奇,你找死!”
“我没有!是她不肯以真面示人,我只想动手教训她而已。”唐奇辩解道。
俞眉远却远远盯着那黑衣女子,心里忽想起件事来,待要跟着魏眠曦追去,可那两人早就追出众人的视线范围,失了踪迹,她只能作罢,将注意放回当前。
“教训我?你趁他们两人比武正酣,暗中下杀手施放暗器,分明是被我看穿了诡计想要先发制人罢了。”她震手收回长鞭,冷颜道。
如今她真容已现,星目笑唇,便是冷脸对人,也带着几分娇媚,倒是叫人吃惊的年轻。
“妖女,你莫血口喷人,污陷于我。”唐奇急道,他脸庞瘦削,下巴削尖,双颊凹陷,一旦急起眼珠就往外爆。
回答他的,是一声剑鸣。
凌厉剑气划过,直刺唐奇,唐奇猝不及防,狼狈朝后一跳,堪堪避过这道剑气,但胸口衣裳还是被划破,鲜血涌出。
“她叫四娘,不叫妖女。”霍引淡道。他手中长剑垂下,剑刃上的血顺势下滑,滴落地面。浓烈杀气透出,他的平凡再也无法叫人忽视。
唐奇背后寒气穿心,只觉得自己像在黄泉路口走了一回。这剑再快几分,他就是个死人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捂了胸口,眼珠转动,忽改了话头。
“我说过了,我是云谷霍引。”霍引再无先前玩笑模样,声音都透出寒气,“说,你为何要杀我二人?”
他这话才落,那厢向观柔忽然急起:“你……你说什么?你不是霍引?”
原来是骆少白已悄悄拉了她向她表明了身份。
“观柔,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瞒骗你的,实在是有苦衷。”骆少白站在她身侧,满脸懊恼道。
“我不听,你这个混蛋!”向观柔大怒。她一直将他当成霍引,暗许芳心,如今人人都道她与“霍引”的婚事,结果他却告诉她自己不是霍引,这事传开,她颜面尽失。
几道目光同时望来,向观柔顿时涨红了脸,她霍然朝骆少白出招,骆少白生受了两拳,捂着胸“唉哟”声退开,向观柔便飞快地跑出了人群。
“你不是霍引?那你是何人?”向融恒闻言亦黑了脸,他只道自己找了个好孙女婿,结果却是个假的。
“他叫骆少白,是长白山四象尊者的徒弟,我的师侄。”霍引没好气地盯了骆少白一眼。
骆少白傻傻看着向观柔离去的方向,失落不已。
“四象尊者?”向融恒听到此名号脸色稍缓,“他既是尊者的徒弟,为何还要假扮霍引?”
“这就要问他了。此事稍后我会让他给向老爷子一个交代。现在还是先来好好算算唐奇这笔账。”霍引又将剑尖指向了唐奇。
唐奇早已悄然退到啸剑台边缘,见势强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既然没有做过,就把手臂伸出让我们看看便是,你却为何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俞眉远已将散落的长发归拢一侧,露出半张俏丽容颜来。
“是啊,唐掌门,不如将手一现,自然便清白了,也省得这位小兄弟与姑娘总疑心于你。”苍玄附道。今日之事疑点重重,是以霍引虽胜出,他却未全然认同他的身份。
唐奇冷笑一声,朝台下挥手,本就站在台下的九华派一众弟子便拥簇到他身边。
如此一来,向家庄的弟子也朝前冲来,一时之间场上气氛剑拔弩张。
“唐老弟,你这是何意思?”向融恒见状忙朝后一抬手,令身后弟子停了脚步。
“你们问我是何意思?我倒想问你们。这两人冒名潜入清晏庄你们不抓不说,那小子冒认霍引之名在先,称自己是四象尊者之徒在后,前后矛盾,与这人又是师叔侄关系。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们却情愿信他们也不相信我唐某人!”唐奇站在九华派弟子中间,脸色一横,“你们咄咄逼人,我九华派却也不是怕事之辈,今日之事,我派必不会善罢干休。”
唐奇所言倒也有理,在场这三人前后矛盾,本就是瞒骗之徒,所言并不可信。
“刚才的三省盟主比试,若论实力,骆少白居首,你行中,比苍玄道长稍胜一筹。若是骆少白和我都死了,就只剩下你与苍玄道长,这盟主之位,必落到你头上,对吗?”霍引不给他扯开话头的机会,冷道。
“是了,我就是查到三省盟主的比武大会上,有人想图谋盟主之位,这才冒了师叔的名字潜入清晏山庄调查。”骆少白终于从失落中回过神叫起。
霍引又瞪了他一眼,他讪讪住嘴。
“一会说我暗箭伤人,一会说我图谋盟主之位,证据呢?口说无凭,你们可有证据?”唐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