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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光启的一辈子可以说是没什么建树, 以前他还能抱怨一句因为是庶出子的关系,父亲总是不重视,但是这一辈子,似乎连这个也不能够抱怨了。
武安侯府之中一切安好, 只不过因为武安侯已经被问斩, 对方的侯府爵位已经被剥夺, 这个侯府自然不是他们能够再住的,一家子人马上就分崩离析, 因为没有一个能干的主母,大家便各自找出路。
曹光启回来得晚, 他是亲手用mí_yào迷昏了父亲,把他送交给上官的,说起来,相当于他亲自把父亲送上了断头台,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但想到上辈子何尝不是这位父亲亲自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呢?
一饮一啄, 犹如天定。或许这辈子的重来,便是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而已。
好像了了一桩事,得到皇帝的宽恕, 曹光启不紧不慢地往京中走, 到了京中才知道侯府已经被封, 这才想到自己的姨娘,又找了兄长打听,这才知道他的姨娘似乎被曹志接走了。
“曹志?”曹光启有些迷糊, 这个名字,是谁?
兄长的目光复杂难辨,到底还是问了他一句:“你连给自己找的替身叫什么都不知道吗?人家现在是皇家道观的观主,当时出事,若不是他写的认罪折子,恐怕我们都不能幸存,侯府被封,大部分人也都是他接走的。”
其实,若不是因为对方的长生药,恐怕也不能在皇帝面前有这样的面子,让皇帝对他们轻轻放过。
“你只管去寻吧,他应该不会记恨你。”
曹光启被说得有几分难堪,他其实还是听出来了的,兄长对自己是有几分怨恨的,对于这位兄长,他一方面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上辈子他不同样是用替身换了自己的命吗?还是同一个替身,他做得出,自己不过是做了同样的事,又有什么值得为此愧疚的呢?
但是这辈子,到底是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能够在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后还帮忙接走姨娘,他是感激的。
“多谢兄长告知。”说了这么一句,曹光启再抬头就看到兄长大步离去,“我们准备离开京城,以后恐怕也不会相见了,你好自为之吧。”
武安侯原来所谓的家产都没有了,只因为侯府被封的时候,来人碍着曹志的面子还算客气,他们才能够有点儿傍身的财产,如今可是顾不得别人了,自然也不会分给曹光启。
曹光启一时还没想到这里,他是跟着进京的队伍一同来的,来的路上自然不用他这个少爷担心路费,倒是以后生活… …
皇家道观并不对外开放,但是曹光启通报了姓名之后,大约是上头也有吩咐,他便见到了被送出来的姨娘,还有以前常在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
“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姨娘见了他便是双泪流,抓着他的胳膊很紧,紧得让他觉得疼。
“我们观主说了,曹公子接了人可自去,观主已不在红尘当中,便无须见面多增烦恼了。”小道童说得一板一眼,故作严肃的样子很有几分可爱,但这句话,却分明是恩断义绝。
曹光启听了也只是一默,之前的事到底是他对不住对方,但那时候他也并不知道对方其实是他兄弟啊!
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什么,反正不是自己,他也会是兄长的替死鬼,都是一样的,至少换成自己,他不是没死成么?
姨娘被接出来了,但是她身上也并没有多少银钱,都是历年节省下来的,并不够在京中置产。
小户人家出身的姨娘就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住,曹光启无可无不可,他知道,有了武安侯谋反的事情,他这个武安侯的儿子,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重用,科考也是不成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
但是这个目的想要达到也很困难,姨娘离家多年,乡村之中早就没了亲人,知道他们落魄,竟是连个茅草房都没有的,言词之间,都怕跟他这个谋反之人的儿子牵扯上关系。
曹光启还从没得过这样的待遇,便是他投降之后,军中那些人也不敢对他如此不敬,如今却要一一忍下来了。
好容易找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暂时居住下来,面对的却还有其他的问题,买了地但是不会耕种,买了牛都不知道怎样驱使,那段时间,曹光启常常是村里顽童的笑料来源,一帮孩子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寻常的饭菜连肉都不见,姨娘倒是对这种省着度日的乡村生活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以前作为女儿家,不曾入得侯府的时候,她过的也都是这般生活,如今不过是重落窠臼而已,也早都有了心理准备。
曹光启却受不了,偶尔还会大手大脚地买一些不中用的东西,常常被姨娘说。
他的年龄不小了,便是在京中也都该考虑成亲的事了,但是他如今的名声便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他,便是村中这些他根本瞧不上的农人之女,也会觉得他那种罪人之子的身份说不定会妨碍到下一代的上进。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他这种身份不说他自己不能科举,便是他的儿子也不能借此谋求上进,这种影响甚至还会延续到他的孙子,以及孙子的儿子。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农人之家也要多做考量,曹光启自己不着急,姨娘却急得不行,最后索性给身边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丫鬟放了良,让他娶了那丫鬟为妻。
了解了自己的行情是多么不好之后,曹光启也不抗拒,索性丫鬟也是熟悉的人,比起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