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钱根本就不够还债,就算是二伯在外面拼命做倒爷,也很难在两个多月内凑齐。
“李掌柜,奶娘,嬷嬷,你们说,祖母会怎么筹这笔钱?”从上房回来,十一娘并没有让他们三个散去,而是把他们都叫进夏园,商量一下这件事。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下,然后李三保上前道:“小姐,奴才以为,太夫人应该是会跟三老爷和江宁府的本家要钱。”
要,不是借。
十一娘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借,己方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地方;要,己方或许有优势,也或许是无理取闹。
祖母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
而李掌柜虽然是个下人,但他平时虽默作不声,但只要出声,总是能切中实质的。
十一娘坐在位子上,看着李三保,示意他说下去。
李三保心里咯噔一下,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跟周嬷嬷、李嬷嬷对视了眼,然后李嬷嬷道:“小姐,我去外面守着。”
等李嬷嬷出去了好一会儿,李三保挪了一步,结果被周嬷嬷的一声咳嗽给阻止。
周嬷嬷代替李三保回答道:“小姐,今日太夫人把我们叫去,言语中对小姐您的爱护之情表达无遗,老奴以为,既然咱们四房有这个能力,不如……”
“奶娘,”十一娘打断她道:“祖母说我很机灵,大伯赞我很聪明,你觉得呢?”
“小姐当然是聪明的。”
十一娘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看着周嬷嬷和李三保。
三人沉默许久,周嬷嬷叹了口气,道:“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们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事情。”
李三保接着说道:“当年,四奶奶曾对一件事起过疑心,叫我去查,但是第二天就改变主意了。”
“母亲叫你们查什么?”
李三保看一眼周嬷嬷,周嬷嬷走到十一娘旁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三老爷生母贾姨娘的死因。”
十一娘抬眉,问道:“母亲为什么会想到要查这件事情?”父辈妻妾间的糟粕事,身为儿媳,怎么会想到要去打听呢?
周嬷嬷轻声道:“当年林姨娘房里有人议论过这事,但没多久,就全部被太夫人杖毙了,所以四奶奶就起了疑心,不过还没开始,就觉得做这种事不合宜,于是也没真的去调查。”
十一娘点点头,决定不再追问他们,让李三保先回店里去了。
虽然周嬷嬷说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看他们几个防备的架势,觉得这话,还是有水份的。
不过,多了一世为人,十一娘大概也能猜到后面的秘密,无外乎就是贾姨娘是对太夫人弄死的,或者贾姨娘是意外死亡,但是太夫人背了这个黑锅。
只要不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她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不管是找三老爷,还是江宁府本家要钱,应该也是让祖母非常难受的事情吧。撇开三伯不说,祖母跟江宁府本家,可是自分家后就没有来往的了,如果若不是极恨,岂会连年节也不往来?
十一娘没有穷过,但是她知道这种感觉,当年父母不同意她跟那个人的婚事,但最后还是屈服,给了她足以很好地生活的物质,可是后来那个人一直不满足,希望她去跟家人借钱周转生意,当时的她,也是难堪到泥底的感觉。
许太夫人坐在上房的大厅里,跟于嬷嬷、张嬷嬷清点着自己的私产。
“那些衣服,以前都是好料子,放到当铺太浪费了,于兴家的,你到时叫你家那个都弄到乡下去卖了,看能不能卖到好价钱。”
“太夫人,这些可是老太爷当初亲自给你置办的啊!”
许太夫人感慨地道:“老了,这些东西不处理,难道还留到下辈子穿吗?”
丫鬟小喜在屏风外喊道:“太夫人,十一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不是刚请过安吗?怎么又来?”许太夫人虽是疑惑,但还是道:“传她进来。”
十一娘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厅箱笼的情况。
“怎么了?刚走就想祖母了吗?”看见孙女眼里的震惊,许太夫人打趣道。
十一娘看看堂上其他人,道:“祖母,十一娘有话对您说。”
“哦,我之前说过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担心,这点小事,祖母抗得住。”许太夫人坐正身子,跟十一娘正经道。
旁边周嬷嬷给于嬷嬷使了个眼色,于嬷嬷马上把其他人都带下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关上了。
如今室内只有她们三人,十一娘看了周嬷嬷一眼,周嬷嬷走上前,给许太夫人递了个小匣子,道:“太夫人,这是十一小姐的孝心!”
“这……这是……”许太夫人指着这些黄金,惊讶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装着40个一百两的大金锭。
十一娘上前递过两个装得鼓鼓的荷包,羞赧道:“祖母,孙儿早些日子做了两笔生意,赚了点钱,这就是当时卖的东西。”
许太夫人接过荷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一看,竟是两串菩提子,其中一串是上次在李太夫人寿宴上看过的莲花菩提子,当时李太夫人显摆着在每一桌都传看,许太夫人绝对没认错,这就是莲花菩提。虽然当时她在心里嘲笑李家的爆发户作风,但当亲眼看到那菩提子的时候,她确实是羡慕的。
当时李太夫人的那一串菩提子只是19颗的手串,十一娘给她的竟是108颗的佛串。
另一串她虽不认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