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牛氏毫不客气地指责了姚氏,又道:“你总想着叔涛一家子是要分家出去的,所以不把人放在心上,可好歹他们还没分出去呢!你公公婆婆还在,你又没正式受封世子夫人,还当不了承恩侯府的家呢,急个什么?!”
姚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偷偷去看小冯氏的反应,觉得很丢脸。
小冯氏低头逗着儿子,好象什么都没听见。她不傻,婆婆在教训隔房的妯娌,她不在跟前就罢了,既然在跟前,那就别说话,说什么都是错的。
秦含真在外间听见了,跟秦含珠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起身出了门,沿着抄手游廊去看雨景。
秦含珠小声对秦含真说:“五姐姐有时候也会私下抱怨一声的。她虽然听不得别人说六哥的好话,但看到二伯娘想要让六哥换个地方住,新屋子又不如从前的宽敞,还是会看不过眼。”
她说的六哥是指秦端。看来姚氏想要调整长房男孩子们的住处,计划已经开始进行了。毕竟,秦简的新居必须要开工了,长房是盼着他能在年内娶亲的。趁着要动土,索性把折桂台、燕归来连着前院的清风馆也一并动了,倒是能省许多事。但姚氏的方案,似乎还没获得家中男人们的同意呢,这么急躁着要采取行动,也难怪夫妻俩要吵架了。
秦含真对此不置可否:“五妹妹要是能念着与六弟有那么一丝姐弟情谊,三伯父三伯娘想必也能松口气吧?小时候气性再大,长大之后,也该懂事了。”
秦含珠顿了一顿,又小声说:“大伯祖母前些日子跟五姐姐说,要去许家省亲,顺便给先人上炷香,好象是大伯祖母的母亲祭日快要到了。大伯祖母要带上五姐姐,五姐姐想让我陪着一块儿去,我问了母亲,母亲却说不好。三姐姐,你说我要不要一起去?”
秦含真有些惊讶:“许家这时候还在守孝吧?好好的在这时候过去做什么?”就算许氏是想给亡母上个香,也不一定要亲自跑一趟许家吧?许氏不是在自个儿的小佛堂里供奉了父母的灵位么?更别说还要带上秦锦容。通常情况下,她要带也该带个年长的孙子才是,比如秦简或秦素。
秦含真皱眉想了想,道:“那家子家风不正,整天想着跟我们秦家攀亲。你年纪还小,倒是不需要太担心,但如果真的跟着去了,也要多提防一下才行,身边更不能离了人,尽量贴紧了五妹妹行动,如果要单独行动的话,至少要带上两个丫头!天知道那家子人会不会来讹你?”
秦含珠笑着应了。
说话间,姚氏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僵着一张脸往外走。看得出来,她在三房这里碰了壁。牛氏虽然好性儿,却也不是次次都会被她糊弄住的。她做的事本来就不占理,凭什么叫长辈替她撑腰呢?
姚氏无视秦含真与秦含珠姐妹俩,径自走了。到院门口处时,正巧遇上蔡胜男迎面而来。姚氏早已没有了跟她说话的心情,勉强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声称家里还有事,直接告了辞。
蔡胜男皱眉送了她几步,折返回来,看脸色似乎也不大好看。
秦含真便对她说:“母亲,二伯娘只是耍小性子罢了。这种事她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我并不是为了她的事烦心。”蔡胜男道,“方才外院送来的消息,你嫁妆里新打的家具出了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