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预料到蔡胜男产期将近,但听说她快要生了,秦含真还是很紧张地拉着丈夫赵陌急急往娘家奔去,连衣裳都懒得换了。
秦简也跟着他们一块儿来了永嘉侯府看情况。回头他还得将消息报给自家母亲知道呢。
秦含真与赵陌来到秦平与蔡胜男的院子,就看到牛氏已经焦急地等在正屋中堂内了。秦柏是士大夫传统思想,不会前来围观儿媳妇生孩子,人还在外书房,但也交代了牛氏,要时不时派人给他捎信儿去,因此在屋里陪伴牛氏的,就只有小冯氏而已。秦柏本来还想让儿子秦平陪自己一块儿在书房等候的,但秦平坐不住,还是跑回自己的院子来了。听到妻子在西厢新收拾出来的产房里叫喊,他的脸色都白了。虽然已经不是头一回做父亲,但他是真的头一回亲身经历妻子生产这种事,心下还真的难免着慌了。
女儿秦含真与女婿赵陌赶到,他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点儿,但仍旧紧张地对女儿说:“你母亲叫得这样厉害,会不会有事?虽然大夫和稳婆都在,但是不是往太医院请一位太医来更稳妥些?”
秦含真看到秦平这模样,心情还有些小复杂,但她没有显露出来:“要是能请一位擅长妇科的太医过来坐镇,自然更稳妥些,但父亲也用不着太过慌张。稳婆是怎么说的?母亲会有凶险吗?她这是足月生产,身体又好,除了肚子大些,应该没有别的问题吧?想必不会有大碍?”
牛氏道:“稳婆说她情形还好,肚子虽然大了些,但眼下还不见有什么凶险。可她叫嚷得厉害,我心里总有些放不下心。我想让她别叫了,省点力气,一会儿好生孩子,可她实在疼得紧,才忍不住叫的。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先前摔的那一跤有问题……”
“摔跤?”秦含真立刻警惕起来,“母亲是因为摔了跤,才会忽然发动的吗?好好的怎会摔跤,是在哪里摔的?身边的人没扶住她吗?”脑子里已迅速脑补了一堆宅斗宫斗文里的情节,但她转念又想,没道理呀,永嘉侯府里哪儿有什么妻妾之争?就是小冯氏跟蔡胜男妯娌间也是很和睦的,并没有利益冲突好吗?谁会没事找事地算计蔡胜男?
等问清楚事情经过后,秦含真才知道,这件事其实起码有一半是秦平的锅。
他这几日想着妻子临产了,就听女儿的建议,在城卫那边告了假,想好好陪一陪妻子。今日天气正好,他便扶着蔡胜男在院子里散步。这里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花木,地上的小径也算宽敞平整,应该没什么不利孕妇的地方。蔡胜男每日都要在院子里散半个时辰的步,从来没出过岔子,所以秦平叫丫头婆子们退后些,自己亲自来扶妻子,也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他们夫妻俩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因看到一处角落里的花藤上开出了一朵花,是他们从前没见过的颜色与模样,蔡胜男好奇那是什么花,秦平便凑过去摘下花,想要插在妻子发间,哄她高兴。谁知道在他离开蔡胜男一段距离的时候,蔡胜男觉得脚上抽筋,忽然疼得厉害,又没人搀扶,旁边也没什么可以扶手的地方,就这么摔倒了。尽管因为地上是厚厚的草皮,她并没有摔伤,但兴许是受了惊吓,又或是肚子被震动到了,诸如此类的原因等等,她立刻就感觉到了身体不对劲的地方。而在近前服侍的卢嬷嬷立刻判断出她是要生了,秦平便慌里慌张地将人抱进了早已收拾好的产房,并通知全家人,他与蔡胜男的孩子要准备出生了。
牛氏狠戳了长子秦平的额头,骂道:“你明知道她肚子大,站不稳,偶尔脚上也会抽抽地疼,还把侍候的人打发得那么远做什么?你要扶她,就不能离开她身边,摘花这样的小事,不能吩咐下人去做么?!倘若这一回媳妇母子平安还罢了,万一有个好歹,你看我饶不饶你!”
秦平垂头丧气,面露愧色。他是真知道自己行事不慎了。别说母亲这时候责骂他,就是母亲不责骂,回头他见了妻子,也是要郑重向她道歉的。
这个模样的秦平,对秦含真来说还有点新鲜。她饶有兴致地围观了一阵,方才去安抚牛氏:“祖母别担心,母亲不会有事的。倘若真有问题,稳婆和大夫早就发话了。如今估计也就是母亲觉得疼,再加上是头一回生孩子,心里有些紧张害怕罢了。您要不要打发人去把蔡家外祖母请过来?若有娘家亲人陪着,母亲想必会心情安定许多。”
一句话提醒了牛氏:“对,没错!我这就让人去请亲家母!”她还跑到西厢房窗外,扬声对蔡胜男道:“平哥儿媳妇,你别害怕。稳婆和大夫都说没事儿的。我这就让人请你娘过来陪你。你省些力气,痛也忍一忍。生孩子罢了,生下来就不疼了!”
蔡胜男大概是真的心定了一些,喘着粗气谢过了婆婆,但很快又被疼得哭出声来。
秦含真心想,继母大概是腿抽筋得厉害,才会觉得特别疼吧?孕妇都临产了,为什么还会腿抽筋?是不是缺钙了?但这时候再补钙也不现实,还是找个人替她按摩一下的好。稳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服务,但看蔡胜男到现在还在疼,估计就算做过点什么,收效也很轻微。
秦含真想了想,便叫过蔡胜男的丫头小雁儿,如此这般说明了一番,让她去给蔡胜男按摩一下腿部,看会不会有点作用。
小雁儿半信半疑地进了产房,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蔡胜男叫疼的声音便小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