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与赵陌直愣愣地看着秦简,好一会儿没说话。
秦简的脸慢慢地红了,吱唔道:“那什么……我是说真的!苏大奶奶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意思……还有苏大姑娘,她见到我也是一脸害羞脸红却强装镇定的样子。我怕自己误会了,在她们母女离开后,还问了小姑姑。小姑姑也觉得苏大奶奶似乎有那意思,还跟我说这其实是件好事。苏大姑娘人长得美貌,也是知书达礼的,镇西侯府与承恩侯府门户相当,两家还是姻亲。亲上加亲,两家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好,先前那点波折很快就不会有人提起了。”
秦含真哂道:“虽然小姑姑这话并不能说有错,可是咱们秦家如今跟镇西侯夫妻俩的关系闹得这样,哪儿还有什么联姻的可能?小姑姑是不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还是单纯觉得两家亲上加亲,对她在婆家的处境更有好处?这种时候,如果是苏家主动上门来提亲,我们秦家还要考虑考虑呢,指望我们主动去提是不可能的。两家关系闹到今天的地步,归根到底,责任全在苏家,我们秦家可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赵陌也淡淡地道:“此事不可轻忽,简哥可曾跟你父母商量过这件事了?镇西侯府如今牵扯到什么事情上,别人不知,你却是清楚的。这种时候,我们光是顾虑秦二姑奶奶夫妻母子的平安,就已经束手束脚的了,若再娶一位苏家女回来给你做宗妇长媳,承恩侯府岂不是越发要被卷进那场乱子里去了?这又何苦来?”
秦简脸色顿时变了变,原本的那丝害羞腼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醒与防备:“我对苏家姑娘并没有什么想法,只觉得苏大奶奶的言行有些令人意外。虽说小姑姑挺看好这门亲事,可是镇西侯夫妻俩那般忘恩负义,这门亲事多半不能成。苏大奶奶若真有意,也要先说服了她公婆丈夫再说。否则,她再看好我,也做不了她女儿婚事的主。”
秦含真道:“我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赵表哥当日在宫宴上,一直被他父亲拉着去跟镇西侯交谈。镇西侯还说了许多教训指点的话。赵表哥的父亲也曾露过口风,打算要拿他去联姻……”她欲言又止,看向赵陌。
赵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这样的。如果我没弄错,我父亲是属意让我与镇西侯的孙女联姻的。而论年纪,镇西侯的两个孙女里就只有苏大姑娘最合适了。瞧镇西侯那态度,想必也知情,且与我父亲已有了默契。既如此,镇西侯的长女嫁给他,显然与公爹意见相左。也不知镇西侯世子是何想法?”镇西侯夫人的意见可以忽略,她目前明显处于盲目顺从丈夫指令的状态。也许是因为回京一事被丈夫骂了,所以她正在拼命想办法弥补夫妻之间的裂痕?
秦简想了想,皱眉道:“苏大奶奶叫我常到镇西侯府去做客,还说过世子对我也十分欣赏的话。我当时只觉得她是客套,但如今想来,兴许是在暗示世子对她的所作所为是知情的。”
镇西侯世子也不赞同父亲的联姻安排?
秦含真眨了眨眼:“宫宴那天,苏大奶奶和她的两个女儿一直跟在镇西侯夫人身后,镇西侯夫人一脸冷淡,不想搭理我们家,但苏大奶奶看起来还算和善,象是碍于婆婆在侧,才没敢上前打招呼的模样。后来我们出宫时,她还托了在光禄寺衙门值守的兄弟,请我们去歇脚喝茶。大伯祖母恼苏家无礼,没理会她。如今想来,她估计是想借机会向我们澄清他们夫妻的立场吧?镇西侯父子回京后失了大军军权,站在镇西侯的角度来说,是件坏事,但对镇西侯世子夫妻俩却有不小的好处,他们夫妻总算是有团圆的时候了,两个女儿都能在京城相看说亲。镇西侯世子又还年轻,没了西南军权,在别处也一样能领军。这么说来,镇西侯父子俩对于宁化王那件事,应该有不同的意见。”
秦简长长地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倘若苏家满门反叛,就算小姑父小姑母清白无辜,想要让他们脱身出来,也难得很。但如果只有镇西侯一个糊涂,那苏家就还有救。镇西侯旧患未愈,若能让他长长久久地荣养,到死都不再执掌军权,那宁化王干什么都牵扯不到苏家人了。只要镇西侯世子拎得清,宁化王又能糊弄得住他干什么?”
秦含真咬了咬唇:“要是能明确地知道镇西侯世子的想法就好了,现在……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他。”
赵陌淡淡地说:“也不必非得私下摸清他的想法。我这几日到你们家,并不曾瞒了人,回头我就去跟父亲说,与镇西侯府联姻一事不可行,镇西侯世子看中了简哥做女婿,我没有跟好朋友争媳妇的道理。镇西侯虽是一家之主,但从来儿女姻缘,都是父母做主的,他硬逼着儿子媳妇嫁女容易,等他老死之后,那做孙女婿的要如何跟妻子岳家相处?结亲不是为了结仇,强扭的瓜就不甜了。这事儿怎么说,也是镇西侯府不占理。我父亲若还要强求,我就说要去宫里告状,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这门亲事就是。”
秦简瞪着他道:“你说得轻松!你那边拒了,那我怎么办?这岂不是做实了我要当他家孙女婿了?!”
秦含真其实已经听明白了,但觉得有些不够厚道,就没闭嘴。
赵陌对秦简笑道:“苏家一女两许,我能拒亲,你也一样能拒,同样是不跟好朋友争媳妇的借口,旁人知道了,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