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陆灵感受着齿间的肉香,低声说道。
派崔克又喝了口红酒,“弗……尼古拉斯说的是对的。”他冲艾梅伯转了下头,自嘲着,“安比(ambie,艾梅伯的昵称),你五十岁的时候依旧可以演戏,我五十岁的时候是不可能出现在任何顶级联赛的赛场上了……我在想,如果那真的发生,我在的那支球队,甚至我在的联赛,得多差劲。”
大家都笑了起来。
陆灵笑完若无其事地说,“或许我仍然会签下你,只要你的肚子那时候不像个圆球一样就行。”
尼古拉斯努努嘴,“考虑到多数球员退役后都变胖了,我怀疑派崔克能否免俗……”
艾梅伯斜了一眼派崔克,嘻嘻笑着,“我可不怀疑。他就像个小怪兽(er),总是有用不完的能量……”
当那个词从漂亮的姑娘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陆灵和派崔克同时低下了头。
“er...”
……
“ier...”
半秒后,一个说需要添酒,一个说还需要点黑胡椒。
艾梅伯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尼古拉斯的脸则沉了下来。
这顿晚餐于是结束的有些匆忙。
艾梅伯抱着尼古拉斯在他左右面颊亲了三次,打趣着如果他去l.a.一定要告诉她……
派崔克和陆灵面对着面。门已经开了,有些风,呼呼垂着。她先张开了双臂,他连忙抱住了她。两人都没说什么,拥抱很短暂,力度刚好,他放开她时左手在她腰间一擦而过。位置应该是在那个纹身的上沿。
“希望你尽快回到球场。”她笑着跟他说,“生日快乐,派特!”
“谢谢,缇娜。”他想跟她说生日快乐,却没说出口。
“明天就回巴塞罗那吗?”陆灵问道。
“不,他明天跟我一起飞纽约,我们会去看nicki minaj的演唱会,他喜欢的lil wayne是嘉宾之一。”艾梅伯替派崔克回答了这个问题。
陆灵歪了下头,跟两人说道:“哇喔,那很不错……享受你们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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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杆挥起,白球进洞。
阳光下,绿地上,那个漂亮男人冲史蒂夫走了过来。他穿着米色的裤子,右脚上依然装着金属制的保护装置。白衬衣的袖子卷到了胳膊肘,肩膀上还搭了一件同是米色线衫,金发上抹了些发胶。扬着下巴,撇着嘴角。看上去像极了十年前史蒂夫讨厌至极的那些一起长大的自大的家伙们。
但他不是他们。
他不是那些从小上着私立学校,一路走到牛津或是剑桥的小子们;他不是那些秋天打猎,冬天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夏天则泡在地中海上的游艇上的小子们……
他是派崔克-安柏,一个普通的出生在东伦敦的爱踢球的男孩儿。
在这个国度,跨越阶层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除非你在某件事情上天赋异禀。
史蒂夫冲派崔克伸过去手掌,派崔克握了握,毫不留情地提醒经纪人,“二十镑。”
史蒂夫于是从口袋里掏了二十镑,拍到了派崔克手上。
派崔克收了起来,“这可以买一瓶不错的伏特加了。我告诉过你,这个赌没有意义,我不可能输。”
史蒂夫苦着脸,“你在任何运动上都有天赋是吗?”
“你可以这么想,如果这能让你心情愉悦一些的话。”
史蒂夫收起球杆,又问:“你下午跟艾梅伯一起飞l.a.,我可以理解为你们的关系在往认真的方向发展吗?”
派崔克把米色的线衫从肩膀上扯了下来。二月,依旧很冷,但运动起来,他还是出了些汗。
“那重要吗?”他反问经纪人。
史蒂夫说:“我们谈论的可能是一个安柏帝国,我是说下一个贝克汉姆家庭。”
派崔克拎起球袋,“如果未来真的有一个安柏帝国,我肯定会咨询你的意见,但在那之前,我倾向于不把我的感情和商业联系起来。”
史蒂夫轻笑一声,“你这话跟克里斯汀一模一样。”
派崔克抬起头,望了望绿地,接近两年前,他们在这里打过高尔夫的。他那么渴望她,搂着她挥出那一杆……
那是一个美妙的五月,还有整个美妙的夏天,他想,他以后的人生里还会有比那更美妙的夏天吗?
跟史蒂夫告别之前,派崔克给了经纪人一个信封。
史蒂夫晃了晃,听到了声音,问:“是什么?”
“帮我交给缇娜。谢谢。”
“你不亲自给她?”
派崔克犹豫了一下,摇头,“不了。请在今天就帮我给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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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前两年的生日一样,球员们为陆灵准备了生日蛋糕。
当天晚上,她在办公室里一边吃着生日蛋糕一边跟尼克facetime,还一边在工作。
手机另外一头的男人有些歉意,他没有办法连续两个夜晚留在伦敦,他的工作繁忙,这个时间段是球队难得的修整期,他不可能给自己放两天假。
陆灵完全可以理解这些。
事实上,因为埃弗顿挺进了联赛杯决赛,所以尼克在所谓休整期的压力还会比她更大一些。
她怎么可能不理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