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那个足球,她那年在那个足球上写下过一句话:
oday,ballondoriomorro
——cinell
今天的戴帽英雄,明天的金球先生。
——克里斯汀-灵-陆
那个漂亮男孩儿只用了三年半时间。
窗外,寒风呼呼垂着,夹着小雨。
而另外一个男人,今天迎来了他三十八岁的生日。
不过,那跟她没有关系了。
****
从教堂出来,喻子翔还在嘟嘟囔囔伊恩偏心。
“为什么派特是教父!?这不公平!”
“拜托,伊恩结婚的时候是你递戒指的,我觉得这样很公平。”
“递戒指跟这个比根本不算什么。”
“既然不算什么,你当时为什么跟我抢?”
“嘿,派崔克,你像个小姑娘!”
“到底谁像个小姑娘?”
……
陆灵低着头听着身后两个男孩儿的斗嘴,难掩笑意,她的耳边有婴儿的啼哭,远处,还有乌鸦的叫声。她抬起头,看向天空,阴沉,未下雨。是冬日伦敦常见的天气。
风很大,风总是很大。
今天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明天是新的一年。
“缇娜。”
陆灵回过头,派崔克笑着看着他,漂亮的笑容,可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傻气。
她问:“什么?”
“今晚一起迎接新年?”
她犹豫着。
派崔克马上说,“伊恩明天还有训练课,再加上他刚刚成为父亲,他可能没法加入我们了,但子翔会一起,对吧,子翔?”
喻子翔笑嘻嘻道:“我晚上有约会。”他说着狠狠拍了两下派崔克的肩头,给了他一个“我帮不了你,伙计”的表情。之后,他就晃晃悠悠地去找伊恩了。
陆灵和派崔克相视一笑,都有些尴尬。他们并排走着,好半天都不说话。
风变得更猛烈。
陆灵穿着高跟鞋,皮革在低温中让她举步维艰。好在再拍拍照,他们就会坐车回去。
草地没有夏日鲜绿,但是踩上去很柔软。
“派特……”
派崔克扭头看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待在一起需要第三个人?”
派崔克先是一愣,尔后蓦地笑了出来。
“那是在你家还是我家?”他问。
“我爸爸的公寓,怎么样?”
“最好的选择。”
****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陆灵和派崔克拥抱着亲吻彼此的脸颊,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阳台上没有亮灯,他们手拿香槟,眺望远方的夜空。
夜空中,远远近近,烟火绚丽。
声响和亮光最声势浩大的方向是泰晤士河方向。他们都知道那是一年一度的伦敦眼烟火。此刻,在大本钟前,在伦敦眼下,在西敏寺桥上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人。
如果细细聆听,能听到有些房子里传来的派对声,交杂的音乐里人们呼喊着“新年快乐”。
“我知道尼古拉斯要求婚。”男人忽然说。
清冷的空气里,他的声音异常温暖,那跟他说的话的内容毫无关系。
陆灵依旧望着夜空,良久,她抿了口香槟,道:“我告诉你的时候你一点儿也不惊讶,那时我就知道了,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我爸爸告诉你的?”
“还记得我跟你爸爸有个小秘密吗?”
“记得。”
“当我还是个小男孩儿的时候我跟他说我长大了要跟你结婚。”
陆灵偏过头,她看不太清派崔克的脸,只觉得他的呼吸很轻很轻。
他继续说:“阿莱克斯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很抱歉,他觉得尼古拉斯很好,而且他说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他没有办法帮助我。”
“你怎么说?”陆灵轻声问道。
“我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无论发生什么,我和你永远都是好朋友。”他说完,偷偷去看夜幕下姑娘的脸,其实他根本不用看,他知道她的模样,无论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她的脸就在那里。派崔克轻轻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我为你们感到遗憾,缇娜。”
陆灵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她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派崔克连忙问。
陆灵拿着香槟杯转过身,随后推了给了派崔克的肩膀一拳,“如果你要骗我,你还得努把力。”
派崔克揉了揉三角肌,低头偷偷笑了。
客厅里bbc的新年演唱会已经转到了伦敦眼烟火现场。这场烟火行将结束,最后的火花喷发出来。随着火光在夜空中消逝,dj大声吼道:“新年快乐,伦敦!”
《auldlangsyne》的前奏随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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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neverbrougind
ebefot,
andoldlangsyne
forauldlangydear,
forauldlangsyne,
elltakeacu,
forauldlangsyne
……
电视上,人们在合唱,已经是2020年了。
派崔克关上了阳台的门。他听到她跟着bbc哼唱。
他问:“阿莱克斯的信你看了吗?”
“没有,我想我暂时不会看了。”
派崔克对上姑娘的笑容,他很清楚,那是她跟她父亲最后的联系,尽管是单向的。至少这一回,她没有骗他。
“那你会去马竞吗?”
“60的可能。”
“这么精确。”
“哈哈哈,那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