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温瑞与楚云时常在外面奔波,很多时候照顾颜语宁与温言的事情都落到他身上。直到他们二人长大了,无需有人时刻陪在他们身边照看之时,他们之间的接触才逐渐减少。
不过颜语宁似乎对他非常依赖,时不时就要趁着温瑞与楚云不在的时候,跑过来碰碰他的剑,把他给喊出来让他陪自己玩。
就像现在这样。
只是今日出了点意外,若非他速度快,这剑怕是会在颜语宁身上砸出个坑来。
盯着那圆溜溜看着自己的眼睛,澜君最后还是没能真发脾气,只无声地把自身的本体剑放回架子上。
他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心也软,他知道,颜语宁也知道,所以她打小就没在怕他。
不过,颜语宁虽然不怕他的高冷,但还是晓得他会生气的,在他生气的时候也会有些退缩。
比如现在,他的眼神将情绪透露出来的时候,她就会乖巧地站在他旁边,一副知错反省的样子看着他。
澜君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斥骂,倒不如说他从不这么做。
颜语宁和温言从未见过他破口大骂的时候,他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将优雅与清冷进行到底。
“怎的又过来了?”澜君转过身缓缓朝房外走去,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颜语宁面上恢复了笑容,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头:“爹娘不在,我和小言也无事可做,澜君你陪我们玩儿吧!”
温言瞥了她一眼,心想自己只是碰巧见她行动鬼祟才跟过来,怎么也被拖了下水?
不过想到澜君的身份,温言思索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毫不犹豫地朝澜君开了口:“澜哥哥,能否教我练剑?”
温言今年有四岁了,他与颜语宁在修士当中都属资质顶尖的,温瑞自他们小就已经开始给他们灌输修士的修炼之事,关于练剑,倒也不是温言的第一次。
澜君于剑法有颇深的心认真,学习能力也强,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他们就直接在后院开始练习起来,虽然温言把澜君拉走教剑法去了,颜语宁倒也没有闹脾气,而是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看着他们。
她倒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主。
一开始她还挺有耐心,也是一副虚心想学习的样子坐在旁边专注地看,可没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开始在院子周围四处晃动,时不时玩玩那些花花草草,仿佛一个人也能给自己带来乐趣。
澜君又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人已经爬到树上去了,一点儿大姑娘家气质也没有地趴在粗壮的枝丫上看着他和温言。
若说温言是像温瑞那般,全方面天才,那么颜语宁则是专注修习剑法的那个。
她从懂事起,温瑞与楚云询问她修习的方向时,就一直坚持修习剑术。只是,澜君觉得她相较于修习的时间,玩乐却是更多一些,他实在有些怀疑她的修行进度。
颜语宁笑吟吟地看着院内研究剑法的二人,手里还攥着一朵小黄花晃呀晃的,突然就见到那白衣若雪的俊美男子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面上依然挂着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抬头微蹙着眉,不轻不重地朝她道了句:“下来。”
“哎!”她应了一声,坐起来后毫无预警地从那又粗又高的大树上跳了下去。
澜君的瞳孔似乎微微缩了缩,最后还是及时伸手将人给接住,盯着她的表情难得有些惊愕。
温言表示现在非常理解澜君的心情。
他家姐姐今天已经让他心脏失速两次了,想必澜君的震撼不会比他来得轻。
偏偏颜语宁还特别心大地拍了拍澜君的肩膀说:“放心放心,澜君在,宁儿摔不死。”
澜君只淡淡地注视着她没有回话,气氛忽然有些凝固,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温正在骤然下降。
澜君是寒剑,气质霜冷,一旦他发怒的时候,刺人的冷意更是藏不住。
颜语宁缩了缩脖子,抓着他衣服的小指头有些紧张地拧了拧。
澜君笑了一声,轻轻的,有些悦耳,却听得颜语宁心头一颤。
她宁可澜君不笑,因为对方现在很显然是处于震怒状态。
这一次与澜君的会面算是不欢而散,颜语宁撇了撇嘴有些懊恼,温言收起剑走到她面前,无语地看着她。
她抬了抬眸,不想说话。
温言明明只是个四岁多的孩子,怎么看起来就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呢?
温言想了想:“姐姐,你刚才很危险。”
“我这不是知道自己会没事嘛。”澜君从未失手过,她这是信任他!
温言无奈地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不会有意外?”说完,他也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只余她一人在空寂的院子内自省。
接下来几日里,每当楚云与温瑞出门后都定会被骚扰的澜君竟是无人来找。虽然意识与外界隔绝,但他自主意识尚在,所以还能做思考。
他忍不住沉思,自己当日是否气得太狠了。只可惜如今的自己若无人召唤,并无法自主从剑中离开,他想自行出去瞧瞧情况都不行。
可即使重来,他依然会坚持自己的态度。作为尚在成长中的孩子,他认为颜语宁应该要有一定程度的危机意识,亦不能放任她这般胡来。
只希望她能够长长记性。
作为一只神器器灵,还需要兼任父亲的角色,澜君心情也是非常复杂。
心情复杂着,他神识忽然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