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微微一顿后,他终究只能失望地把手收回,眼中的笑意渐渐染上了几分怅然与遗憾。
良久,他才一阵轻叹:“真的长大了呢……”声音轻得像是要消散在风里,让人无法听清。
旁边的紫铁亮了几下,像是在安慰着他什么。他伸手在它身上轻拍了几下轻轻摇了摇头,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然而在片刻的停顿后他最终只道:“如此,足矣。”
笛声再次在洞窟里响起,静雅的旋律配合着宁静的夜晚流转,如此轻柔优美,却又仿佛带着淡淡的忧伤,深林里的花草木及动物们睡得更沉更美好了。
楚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事了,她一脸懵逼地醒过来的时候那黑衣男子依然坐在她身旁,好像整晚都没有挪过身子半步。
她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
“不好意思,难得你有这个兴致给我吹奏曲子,我却睡着了……”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他只微微一笑,语气平和道:“没事,你估计是太累了。”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个洞窟里不见天日,她都分辨不出日夜了。
“已经是隔日早上了。”男子耐心回答道。
楚云却是被他这句话吓得从石头上跳下来:“我这一整日都没回去,大家会不会以为我失踪了?”
他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她说:“那你赶紧回去,莫要让他们担心。”
然后他又再三叮嘱她需要带走的东西,直到亲眼见到她把灵心草和融心铁都收好:“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你,这条链坠你拿着吧。”
楚云忙道:“不不不,你给我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这链坠对你来说应该非常重要,我不能收。”
他却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认真地说:“你必须收下,也只有你可以。”
“……”这位灵君,真是从头到尾都叫她哭笑不得啊,偏偏又……让她感到有些温暖。
他望着她的眼神总是叫她无法拒绝,那凌驾于她之上的气势,却又不会让她觉得受到压迫的讨厌,就是一种……长辈之命不可违的感觉。
楚云只好把那条链坠给收下,并恭敬地朝他行了个大礼道谢。
“你去吧。”他说道。
楚云点了点头:“再见。”
然后她就转身朝那池水流出的洞窟口方向走去了,灵君和她说顺着这里走就能够离开。
身着黑色宽袍的墨发男子就这样站在原地望着楚云的背影,温柔的红眸底下藏着几分无奈与不舍,嘴边一抹笑容缓缓绽放,似是释然。
忽然间,他的身子竟是开始化作点点灵光开始消散,同一时间泉池边的花草也有荧光缓缓飘起,甚至是石壁上的植物也在慢慢发亮,原本有些昏暗的石窟在这一刻竟是变得明亮无比。
楚云回过身子时见到的就是那位灵君的灵魂渐渐散去的一幕,她眼中闪过了震惊之色。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来着,可最终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这缕残魂因执念而存,如今执念已达成,我要离开了。”
她愣了愣:“离开是指?”
他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她许久,然后才轻笑着缓缓回答:“以另一种方式,眺望这个世界。”在那沉着而好听的声音落入她耳里的同时,那抹身影也彻底化成灵光消散开来。
楚云盯着那些灵光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呢喃:“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不过,恐怕是不会有人回答她了。
一阵风轻轻在楚云身边拂过,手里握着的链坠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她愣了一下摊开手指看了几眼,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把那坠子往后面一翻,最后看见了在下边刻着的小字。
之前只顾着帮人把东西洗好她也没注意到原本有没有刻着字。
“云千珏……”
就是他的名字?
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把链坠收好转身离开。
只是,有点事情困扰着她。
那位灵君……云千珏不是说他的灵魂能支撑到现在是因为一个执念吗?可是他们昨天好像什么都没做吧?为什么执念突然就达成了?
难道是因为融心铁?又或是他只希望能够被人发现?又或是,因为灵心草?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会发出铃声的链坠。
“唉。”楚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不认识这位灵君,但对他的印象挺好,而且还莫名有些在意他的事情啊。几百年前的灵君……也许她可以回去问问杨追命。
楚云顺着山窟里的河流一直往外走,直到走出山窟才发现那里正是那条流过村子处的河。
没想到那座山窟竟然就是河流的源头,楚云有些惊讶。
惊讶之后,就得花一番精力与时间慢慢往下游的方向走去了。
只是没想到她在用了好一段时间走到半山处时,竟然遇见正踏着山路碎石往上走来的战马。
见到战马的时候她真的无比震惊,没想到它会追到这个地方来!
不是她要往不好的方向想,是一般上就算被驯养的荒兽,在主人不见的时候搞不好都会自己蹦跶几下离开,怎么还有知道要绕路过来找的?
“你……真的太神奇了!”楚云走过去抱住了那匹战马,语气万分惊喜地说道。
战马在她身上蹭了几下,然后一人一马才一起慢慢地往山下走去。楚云也没有骑着它,而是牵着它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