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又挥了挥手,血色再闪,三根食指飞起,落下。
“尔等三人,姓甚名谁?”
面对这一言不合便要见血的人形怪物,三人只觉一阵冰冷寒气从心底冒出,吓的屎尿齐流,争先恐后说了姓名。
“甚善,尔等罪名已记于生死之册,若有再犯,当遭天谴,还不速速退下!”
“是,是!大仙!”三人拼命扶着墙站起来,逃命似的去了。
黄裳收回念力,将鲜血分装入买好的小瓶中,作了标记,叹息一声:“利刃在手,杀心自起,古人诚不我欺哉!”
带有几分小得意和兴奋,正踌躇四顾时,黄裳忽然一呆。
墙边的俏丽女郎不见了!
“卧槽!什么鬼?”
黄裳心中大叫一声,差点跳起来,大仙气度荡然无存,定了定神,四处扫视,墙上,角落,前后找个了遍,连个影子都没有,俯身一摸,三层破衣上还留着残余的温度,显然不是幻觉。
“那女人本身是超能力者?或是有人暗中插手?本来还想去医院找几个眼科病人的……”
黄裳走出小巷,仰望天上明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本地人吗?太巧了……远方组织来客的话,又有些快了,也没和我接触……看来,在这个奇异世界里,我终究只是个小白……”
做出心神不属的样子,又随意游荡了会,黄裳离开夜店一条街,踏上回公园的路。
此时,街头一座高楼之顶,两个女人迎风而立,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女笑道:“这小孩挺有趣,念力玩的漂亮,心也挺好,那种时候,还记得给我垫层衣服。”
正是消失不见的俏丽女郎,此刻目光明亮,灵动有神,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边上一女,身姿修长,红裙墨镜,乃是方灵犀,淡淡道:“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取那三人的血?”
女郎讶然道:“灵犀,你真读不了他的心?”
方灵犀道:“读不了,非但是他,那个电击女生,我也读不了。”
女郎吃吃笑道:“这倒奇了,堂堂心语者方灵犀,竟然读不了两个新人……”
方灵犀没好气道:“花微明姑娘,这种话你在心里想下就好了,不必说出来的!”
“嘻嘻……难怪你这丫头朋友很少,竟然读朋友的心,真亏那个钟山玉能受得了你……”
“小玉太极有成,一念坐忘,杂尘绝迹,哪像你这色女,一眨眼的功夫脑补了多半脏东西,呸……”
“嘤嘤嘤,小方见色忘友,人家心里好难过……”
“少装了……”
圆月高照,黄裳取了自行车,上楼回家,正是往常晚自习到家的时候。
倒了茶,姐弟俩说了会子话,黄离取出文稿,黄裳一字一句慢慢读着。
……
“……原兄,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
原辰望着七万公里外旋转不休的庞大木星,这颗外太阳系仅存的气态巨行星用它那只大红斑凝成的眼睛盯着深空,发出阵阵电磁的嘶鸣,悲啸如狂,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呜咽,他叹了口气,问道:“哪里奇怪?”
“这场战争中,对方咬我们咬得很紧,就像……就像是猎犬盯上了猎物,太疯狂了,好像受到了某种非常强烈的驱使,或者致命的逼迫,如果灭不掉我们,他们就会死一样……”
原辰霍然惊道:“你是说,他们后面还有猎人?”
……
“我不是猎人,我只是个农夫。”
茫茫星河挂在他的身后,佝偻着背的白发老人咳嗽几声,呵呵一笑,皱纹横生的脸上透出无尽岁月的厚重沧桑,他握着灰色的镰刀,站在奥尔特云外,对着太阳系轻轻一割:“世界似田,人类如稻,现在长熟了,就该收割啦!”
灰色的光从镰刀上蔓延开来,以突破物理规律的奇异方式跳跃着,震荡着,一瞬间传遍整个太阳系。
一切都不一样了。
本已在战争中被击成碎片的海王星、天王星、土星、火星和金星重新出现,绕着太阳永不停歇地公转,原辰呆呆望着遥远的地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微蓝而透明的天穹下,是一块泛大陆,人类的痕迹全然不见,上面歇息着的是……恐龙!
这是三亿年前的地球,三亿年前的太阳系。
一割之间,时光长河轰然上啸,天人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