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诺甚至没有抬眼看向危钰,径直推门就往外走,她踏进电梯内毫不犹豫地按下关门键。
“为什么一整天都不接电话?”危钰的声音从电梯门缝间传来。
危钰伸出手挡住即将合上的电梯,他倚在电梯门前静静凝视着她。
“一直在打电话。”程然诺低垂着眼睑,只盯着怀中如火焰般鲜艳的玫瑰花,似蚊蚋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跟谁打?”危钰的声音如从天际直冲而下的冰河,寒得令人脊背发冷。
程然诺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又用力按了几下关门键,但危钰却死死站在两扇电梯门间。
“让开,我要走了。”程然诺明知电梯门被危钰挡住无法合上,却固执地拼命按了又按。
“去找李洵?你今天一天都在跟他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有这花……”危钰说着冷笑一声。
程然诺按关门键的手终于垂了下来,她猛地抬头望向危钰,朦胧的泪眼里尽是决绝,“这花怎么了?你不送我花,我还不能收别人的花了?你把我一个人扔下跑了,我还不能搭别人的车了?”
危钰愣了下,他没想到程然诺会突然爆发,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我没把你扔下,我开车刚走没多久,就回去找你……”
“所以,我要随时在原地等你?”程然诺睁大眼睛看向他,她眼里含着泪,却没有流出来。
危钰静静地注视着她,他心里如同千把刀刃在一层层不断剐着,他慢慢走进电梯,伸手想去捧程然诺的脸,程然诺却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危钰心里忽然有些恐慌,她从未这样看过自己,这眼神简直陌生得可怕。
“你把我一个人扔下,你觉得没关系,反正我还是会回来找你;你赶我走,你觉得没关系,反正哄一哄我就会回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觉得我不会离开你……”程然诺咬了咬唇,她的话有些哽咽。
“对不起,不是……”危钰忽然感觉有些害怕。
程然诺犹豫了下,她抬头望向他黑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字低沉地说:“其实我也可以不爱你……”
危钰忽然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他的力气很大,程然诺使尽了力气却依旧推不开他。
“你放手!”程然诺刚一开口,他的唇又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一口将她的话语全部吞掉,她被他按在电梯冰冷的一壁,呜呜得说不出话来,她哭了,可他不管,他就是拼了命的一直吻她。
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甘苦芳冽的香气,几乎比馥郁的玫瑰花香更加浓烈,他一点点啃着她的唇,与其说是吻,倒更像是撕咬。
夜里程然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窗外没有如水的月光,只有城市夜生活里缤纷的霓虹灯,程然诺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来看是李洵发来的信息:“跟你的小男友和好了?”
程然诺没有回,她拿起手机走到窗台,静静地靠着落地窗坐下,望着窗外的万丈红尘,忽然很想嚎啕大哭。
“我猜猜看,该不会是拿我送的那99朵玫瑰花当凶器,打了你小男友一顿吧?”程然诺看到李洵又一条的信息,忍不住笑了。
“人生不过短短一世,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李洵又一条信息发送过来,程然诺不禁有些奇怪,快速回复道:“谁说我伤心难过了?”
“不伤心不难过,怎么这个点还在线?”李洵的信息噌地出现在屏幕上。
程然诺望着黑暗中幽蓝的屏幕没有回复,好一会儿她才敲出一行字:“我和他之间有道隔阂,我一直想忽略掉,但现在我发现那道隔阂一直在那里,从未改变。”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直接去面对,去解决。”
程然诺看到李洵的话,快速敲出回复:“解决的话,我和他可能就彻底完了。”程然诺犹豫了下,把这句话删了又敲,敲了又删,终于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什么前任小三,门不当户不对,说到底还是不够爱……”机场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位犀利名嘴的脱口秀,程然诺伫立在机场里,抬头望着屏幕若有所思。
“程律师?”
正在全神贯注盯着荧幕看脱口秀的程然诺一惊,回头瞧见竟是吴辉在喊自己。
“程律师,你怎么会在这儿?”吴辉诧异地看向程然诺。
“哦,我来接朋友的,你们这是?”程然诺瞧见吴辉一手搀扶着妻子,一手推着机场内的小推车,上面堆放着几只大行李箱。
“医生说国内雾霾太严重了,这儿冬天又冷,对我调养身体不太好,我们想着澳大利亚环境还不错,正准备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呢。”阮颦嫣然一笑,如春风乍起般不禁拨动人的心弦。尽管机场大厅内的暖气热得熏人,阮颦却依旧捂着黑色的长羽绒服。
“澳大利亚挺好的,空气好,食品安全又卫生,季节和咱们这里刚好相反,现在去再合适不过了。”程然诺笑盈盈地看向阮颦,她的脸颊虽然瘦小,但比起重病时的瘦骨嶙峋,现在已明显有了不少血色,可见吴辉对她照顾之细心。
“程律师,其实因为那个案子,现在我在这古玩圈里也混不下去了,刚好我有个朋友在澳洲那边做生意,我想着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所以你借给我们的钱,你不用担心,我们就算到了那边也一定会还你。”吴辉充满歉意的对程然诺保证。
程然诺想到,阮颦治病的钱还是自己找危钰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