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诺觉得脸颊微凉,她抬头望去,无数晶莹剔透的雪花从天空纷纷坠落,她伸手摸了下脸,有点湿,不知是融化的雪花,还是自己的眼泪。
静谧的街上雪越下越大,如柳絮般的雪花飘扬在空中,她忽然想起今天是冬至。
程然诺独自走在无人的街上,地面铺了一片雪白,她的鞋子踩在积雪上吱吱微响,她忽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终于忍不住,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嚎啕大哭起来,雪一直在下,越来越大,她却纹丝不动,只如雕塑般坐在地上痛哭,她觉得整颗心几乎都要被撕裂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程然诺猛地止住了泪水,她抽泣着用颤抖的手去掏皮包内的手机,她甚至尚未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抓起电话就喊道:“危钰?”
“然诺?”对方是李洵温柔低沉的嗓音。
“今天是冬至,要不要晚上来我家一起吃饺子?”李洵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声音温暖得简直能融化南极冰川。
啜泣的程然诺对着电话另一端放声大哭起来,另一端的李洵着了急,“你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在哪儿?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程然诺坐在地上,任由纷飞的雪花散落满身,“那,那个隔阂,我最怕的那个隔阂出现了,他真的留在她身边了,我们,我们彻底完了,我不想,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程然诺不停地哭喊着,最后几乎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最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之前她曾问过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前世爱的那个女人回来了,他会如何抉择。
那时候他犹豫了,迟疑了。
她早该明白,从危钰犹豫的那么一秒钟,他心里早已做了决定,只是她傻,她还在期待,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情感能抵得过前世那些所谓的幻象,可当她看到程顽投入危钰的环抱,他没有拒绝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甚至敌不过一场前世的梦。
“快把头发擦干吧,这么冷的天,冻感冒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李洵拿着毛巾想要帮程然诺擦头发,程然诺拒绝了,他只得将干毛巾递给她,柔声问道:“你,你真没事吧?”
满脸泪痕的程然诺,木然的拿毛巾擦拭着头发,“没事。”
“人生中有很多比爱情重要多的事情,比如家人比如理想,况且能被抢走的男朋友,也不是真心爱你的男朋友,懂吗?”李洵说着递给程然诺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程然诺呷了一口,她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那就好,赶紧化失恋为饥饿,来尝尝我包的素饺子,喜欢吃素的吗?”李洵笑着端上两大盘冒着热气的饺子。
程然诺脸上勉强扬起一丝微笑,“嗯。”
“葡萄酒来一点吧,借酒消愁,不过饺子配葡萄酒吧,看着有点怪异,但味道真心不错,快尝尝。”李洵拉开椅子邀请程然诺坐下。
“谢谢,真好吃。”程然诺有气无力地说道,她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饺子,其实味同嚼蜡,从始至终都未品出饺子和红酒的味道。
“这个酒是late,甜白葡萄酒,喝起来酸爽活泼,而且甜蜜可口,最适合失恋的人喝了,专门为你选的,有没有觉得一口下去,瞬间让人摆脱忧郁,心情好像都重新飞扬起来了……”坐在程然诺对面的李洵一直在说笑。
但程然诺却充耳未闻,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望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麻麻,越下越大,外面的高楼大厦陷入无边的白色之中,程然诺忽然在想,此刻危钰和程顽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程然诺觉得胸中猛然腾起一股无法压抑的伤感,她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大口,却觉这酒异常苦涩。
“喂,喂喂,你叫什么来着?”程顽拼命拖着两只巨大的行李箱,对着等在电梯口打电话的危钰喊道。
危钰没有理会她,只不断重复拨打着程然诺的电话,但电话另一端总是不变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喂,有点绅士风度行吗?你没看到老娘拎着这么大的两个行李箱,你都不知道帮帮忙吗?有没有点眼色啊,像你这种人也就程然诺个傻叉才会……”程顽好不容易将两只大行李箱拉到危钰身旁。
只顾着给程然诺打电话的危钰,忽然抬头看向程顽,“你刚说然诺怎么来着?”
程顽冷冷一笑,“呵呵,没,没什么,我是说,你得赶紧帮我把行李拉到你家。”
电梯里没有信号,无数次尝试给程然诺打电话的危钰只得放弃,他站在被程顽行李挤占得几乎没有空间的电梯内,冷声道:“如果你觉得住在刘闳家不方便,我可以给你在附近找个宾馆。”
“不要啦,欧巴,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总觉得不安全,好像有人要追杀我,我得跟你住在一起才有安全感呢。”程顽面对危钰甜甜地笑道,她一侧头却忍住想吐的表情,低声自言自语道:“老娘要不是为了整程然诺,谁愿意跟你这个傻叉住在一块,想想都恶心到家了……”
危钰没有听到她的小声嘟哝,只是冷声问她,“谁要追杀你?”
“啊?”程顽怔了下,咳了两声道:“咳咳,谁知道呢,估计是我前世的仇人呗,一心想杀了我,要知道这年头冲冠一怒杀美女的变态多了去啦。”
“嗯,放心,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