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帮苏冉将资料抱回她与简听偣工作的建筑时,白璟湲甚至还特意请求苏冉不要将自己呆在冥界工作人员专用图书馆的目的告诉简听偣,如果她好奇的问起来,随便扯一句什么不知道不明白就可以了。苏冉自是答应了,同时也抱持着好奇的态度。
“因为我啊,并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在装模作样的作秀,好博得在她心中我的地位。这种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就足够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变成一种目的,也不需要得到任何回应。”
这样如果有一天你提出跟我分手,我仍然还可以用这些记忆思念着你,就如同你仍然在我身边那样。
如果换成任何人,白璟湲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去对她。只有简听偣,也只能是她。
从电梯里走出来时,白璟湲看到了一个鬼差正拉着一个小女孩要去楼上的样子。那女孩小小的个头,很瘦,留着一个梨花头。她把脑袋垂的低低的,有些胆怯的样子,不敢说话也不敢去看四周。她身边的鬼差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着她冥王人很好,也很喜欢小孩,她会喜欢这里的。直到那个女孩重新露出笑容,鬼差这才继续带着她往前走,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白璟湲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发呆。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说起来,在和简听偣的初见时,自己也是这种样子吧?
如果问简听偣,是在哪里认识的白璟湲,她可能会说什么‘在冥界的酒吧啊’、‘在冥界的餐厅啊’之类的地方。可是要是问白璟湲是在哪里认识的简听偣,她会回答: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白璟湲的童年可能并不算是幸运。
她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因为出生后体质虚弱,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生病,又是个女孩,所以在六岁的时候被自己的家人卖到了一个离家非常远的小城市,给一个暴脾气的中年男人当养女。
说是养女,其实也就是台面上说的好听一些,虽然那个男人表示自己只是帮她的父母抚养白璟湲一段时间,如果她乖乖听话的,还是会送她回去的,但是白璟湲心里明白,在自己哭着哀求父亲带自己一起离开时,他那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神情就已经说明所谓的‘回家’,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那之后她就一直呆在那个男人家里,洗衣做饭的杂活自是被那男人全部归由她处理。偶尔心情好了,那男人会带回来一些吃剩了的荤菜肉食给白璟湲,让她可以不用管那些还没有洗完的衣服,早早的休息。但大部分时候,他都像是一个充满了愤怒的集合体,因为工作上或是生活上的小小不顺心,将怒火转嫁到白璟湲身上,指责她要靠自己生活,却还不肯乖乖的干活,连几件衬衣都洗不干净,害自己被约会的女人耻笑。
这种言语上的暴力最终幻化为行动,男人开始借故虐待自己的养女。刚开始还只是骂骂咧咧的推搡,后来就演变为异常频繁的殴打。因为没有和同龄人一样给白璟湲在学校报名,所以白璟湲每天都要呆在家里做家务,男人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虐待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正也都是些自家事,她不出门,没人看见,也没人管得着。
有一次因为太困倦了,白璟湲忘记提前做好饭就睡着了。男人下班后看到家里的餐桌上空空如也,而女孩则蜷缩在沙发上睡觉,顿时怒不可遏。他拉扯着白璟湲的头发将她从沙发上丢在地板上,就像是处理脏衣服那般随意,耳光就像是不会停歇一般落在白璟湲的脸上。男人喝了酒,脑子一团浆糊,他不知道自己把烟头按在孩子的皮肤上会有多痛,也不知道沉重的木棍会不会将人的骨头生生打断。直到看见白璟湲奄奄一息的缩在角落不再动弹,他才擦掉了满手的血污,准备回屋睡觉。
白璟湲的眼前一片氤氲,身体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掉了,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在流血。她只知道这样的地狱,自己要生活到死为止,永远都无法逃离,永远都无法改变。
突然,反锁着的双层防盗门发出了一声脆响,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径直从门板上穿了进来,她面无表情的走到目瞪口呆甚至在怀疑自己眼睛的男人面前,一手摔了桌上的花瓶,另一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抵在墙壁之上。用手中的玻璃碎片来回捅进男人的腹部,看着他从奋力挣扎,到眼珠泛白的死去。
锋利的玻璃被她用蛮力当成了武器,刺破了她柔软的手心,也几乎要整个切开男人的肚子,让那里面的东西流泻而出。她松开手臂,让那尸体跌在地上,朝白璟湲走去。
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抱起自己,白璟湲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人要对自己做什么,就歪在女人的怀中,昏了过去。
冥冥之中,她好像听到那女人说:
“如果自己的遭遇不顺意,那就请努力改变它吧。虽然现在我能帮助你的很少,但是等你死后可以来找我,到那时我会好好呵护你的。对了,我是新上任的死神,请亲切地称呼我为——简听偣。”
那女人的面容就这样深深地印在白璟湲的记忆之中,那么温暖,那么让人安心。
在那之后,白璟湲被好心人收养,读完了大学,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安安稳稳的度日。许是因为小时候被虐待加上体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