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刚子的二叔也没睡呢。
我和管潇潇一起回来,跟黄大叔说了几句,黄大叔就回家休息去了。
在我们进屋收拾的时候,刚子的二叔还是忍不住过来敲门了,只敲了敲门,也没说话。
我过来开门,看到是刚子的二叔,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别管刚子生前如何,刚子的死法总是太惨太诡异了,杀人偿命可以,但刚子这样死了,他还是想找我讨一个说法。
“还没睡呢?”刚子的二叔迟疑了一下,没问他真正想问的。
“啊……”我不想看他为难,就直说了:“害死刚子的那个脏东西,已经被我杀死了,刚子的魂魄,早就去地府报道了,转世投胎,应该能投个好人家,你们也可以安心了。”
“嗯嗯……”刚子的二叔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嗯了两声,赶紧走了,到前边跟刚子的父母姐姐说出去了。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不管怎么样,当家长的也有家长的一份责任,伤心之余,大家也应该反思一下,我们这里的人,总不能一直互相伤害下去吧?
可是,我跟谁说去呢。
刚子的二叔一直没回来,我和管潇潇就早早休息了,明天一大早,还得往城里赶呢。
第二天早上,天还黑着呢,刚子的二叔就起来忙活了,我是属兔子的,一有动静就被吵醒了,管潇潇也起来了。
刚子的二叔早就招呼好了黄大叔,让黄大叔等着送我们俩,还是三轮车,不过车兜里已经多了一些干草和一床被子。
我们走的时候,刚子的家人和后边村里孙海的家人都赶来了,他们没有给我钱,但要给我磕头,我把他们拦住了,心意领了,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话也不多。
“嘭嘭……嘭嘭……”
三轮车很快就在我们土尔地面上奔腾开了,坐在后车兜里暖和了,突然又觉得这种交通工具很拉风了。
三轮车到了城里,我们本想着请黄大叔吃个早饭呢,但黄大叔没停车,一直开到我们学校门口去了,到这儿的时候,正有不少走读生和昨天夜里熬夜的学生往学校里走呢。
这些走读生和这些坏鸟看到我和管潇潇从三轮车上下来,一起往学校里走,十分的费解,这俩人什么关系,又是去干什么了,怎么是用三轮车一大早送到学校的,这很令人费解好吗……
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各科老师都不上课了,大明子也没在乎我和管潇潇消失的一天多。
干完了这次买卖,再回到学校里,我心里就更加的凋零了,感觉学校很陌生。
甚至在期末考试的第一天下午,我还想叫上管潇潇一起去网吧通宵。
乱了,真乱了。
好在,期末考试完就放假了,不到下午两点,我就带着我的东西回到了家里,没有宁红颜送我,没有偷偷跑去看她,公交车出县城的时候也没看那个棺材屋一眼,一切,都很利落。
回到家里,空气显得更加冷了,我把东西放进房间里,喝了点热水,又走到院子里活动。
母亲一边做饭,一边问着一些闲事。
快过年了,父亲在院子里收拾,冷不丁就走过来问了我一句:“我听说,你现在还干上阴阳先生了?”
到家有一会儿了,还以为父母不知道呢。
“嗯。”我跟父亲的交流已经进入了一种‘沉默爆发’的模式,除了吵架,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弄那些干啥,还得好好学习!”父亲的观念肯定是固定在某个框框里了,除了考学当官,别的都不认。
那时我还没想到那么多,但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就那么喜欢当阴阳先生呢,这辈子就愿意过一个阴阳先生的生活,父亲这样否定我的想法和生活,是不是也不对……
“我没耽误学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期末考试成绩会那么烂,也是心里窝着火跟父亲说话,差一点,就跟父亲吵起来。
父亲也不想跟我吵,就气呼呼地走了。
接下来是母亲,唠唠叨叨地劝我,说阴阳先生不是正事什么的,也别想着出去打工能赚多少钱,反正母亲的想法跟父亲也差不多。
也是差一点,我就把那个五十万的存折拿出来了,但我能想到,父母见了这五十万,只会更加担心,绝不会认可我当串山人和阴阳先生的买卖的。
考学,当官,呵呵……
腊月二十七,帮头儿突然带着贾大师和宁红颜来我家里了。
我的父母当着客人的面说的还是好好的,一扭脸,脸色就阴沉了,他们觉得就是帮头儿他们领着我走上邪路的,还有那个小闺女,也不好。
我不想解释,也不想吵架,就跑到老三家里去了,而人家老三的家人呢,都高兴的不行,不管怎么样,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老三以后到外面混,也算有个朋友了。
我羡慕,很是羡慕。
那一年的除夕,因为我的关系,一家人也是凑合着过的。
过完年,走了几家亲戚,父母和我的关系才好了一点,我自己心里也看开了,觉得自己在去年确实太浑了,高二下学期,一定要好好过高中的日子,起码,要让自己活的明白一点吧?!
到了初六,学校里快开学的时候,我们家里才有了点过年的意思。
年没过好,那就过初七吧。
初七傍晚,要去送火神爷。我都十八了,要是不上学,媳妇都说上了。可我还是那玉米秸绑了一个大火把,里面塞了几个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