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教室,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放眼望去,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要开家长会。以前我父母到学校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就是这种场面。
一间小小的教室里坐满了人,清一色的老爷们,岁数大都集中在30至40岁之间,也有五六个鬓角斑白的中年人。有一多半都在吞云吐雾,弄得这间小小的教室烟雾缭绕。教室里人声嘈杂,坐在最后排的四个竟然拼了两张桌子正在打扑克。
黑板上挂着的那张大地图算是最吸引我目光的东西之一。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站在地图前面的,就是号称已经失踪的周先生。他的左臂确实缠着绷带,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看到周先生后,尹大夫跟我表现得一样惊讶。因为教室里的人声非常嘈杂,尹大夫只能通过加大音量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冲着站在讲台上的周先生大声吼了一嗓子:“老周!”
周先生望向尹大夫,然后对他点头示意。尹大夫接着大声喊:“你干嘛去了?他们怎么说你不在了一阵子?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尽管尹大夫已经开足了最大音量,但依旧盖不过教室里嘈杂的人声。
只见周先生抬起还能用的右胳膊,伸出食指在自己耳朵旁边绕了一圈,意思是这里声音太大,听不清。没办法,尹大夫只能领着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一坐下,旁边就有个四十岁上下的男的指着我问尹大夫:“呦呵,小尹,这你家孩子?”
尹大夫回答:“是我侄子。”
好么,今天来找尹大夫本是想了解我渴望了解的事情,可是现在什么也没问清楚就先认了个叔。
那男的继续问:“怎么带孩子来这儿了?”
尹大夫说:“孩子对这方面有兴趣,我就带他来听听。”
男的说:“不是吧你,就咱们这破玩意儿,现在一分钱挣不着不说,还折寿,你还带孩子学这个?”
尹大夫笑笑说:“小孩子么,三分钟热度,估计用不了一个礼拜就不学了,其实我今天就是带他来玩玩。”
那中年男子也笑了:“要说也是。”说着,他点上一根烟,凑过来神秘地对尹大夫说道:“哎,听说了么,老钱进去了。”
尹大夫冷哼了一声,说道:“不奇怪,就他那样明目张胆地招摇撞骗,我早知道他有这一天。”
男子说道:“听说是先办学习班,笼络了一帮忠实信徒,后来就跟女信徒有那事儿了,后来就让女信徒的老头儿给告发了。”
尹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人要是作死,谁也拦不住!”
男子说道:“我说你老尹不错哈,这大夫当着,红包肯定也不少拿吧?你说你那工作多好,干脆退了算了,还跟我们扯在一起干嘛?又不挣钱。”
尹大夫说:“你少胡说。。。我说你最近怎么样,还干小卖店?”
。。。
他们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可以听出来好像认识很久了,而这里的每一个人,仿佛都互相认识,但是却都从事着不同的职业。
周先生站在讲台上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门口,拿出一根教鞭对着桌子敲了几下,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咱们现在开始开会!”
能看出来,作为这不知所谓的会议的主持者,周先生明显是缺乏威信。第一次敲,声音只减下去三分之一左右。第二次敲和第三次敲,根本没有什么效果。最后,周先生只能使出老一样,
他用右手笨拙地从自己的黑色提包中取出一张黄符,猛地抖了一下,呼啦一股火焰就燃烧起来。
这下子还算有了点效果,除了那四个拼桌子打扑克的,教室嘈杂的声音基本上消失了。
现在,整个教室里只剩下“勾,圈,k”的叫牌声了。那几个打扑克的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招摇了,于是也收了声,回转过身子。
到那张黄符几乎快烧到了周先生的手时,他才把已经烧成一堆黑渣的残余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每次都得逼我露一手你们才能消停!”
底下有个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举起一只手,以调侃的口吻说道:“报告周老师,我认为点火还是用打火机最好!”话音刚落就引发了一阵哄笑。
刚刚最后排那几个打扑克的其中一个喊道:“我说老周,你这手怎么回事?是不是骗了不该骗的人,让人打骨折了?”话音刚落,教室周围又响起几声干笑。
周先生对他回敬道:“滚一边子去!”然后对全体人说道:“我说这个月人怎么又少了?咱们这个全市阴阳先生的聚会,就每年三,六,九,十二月份各举行一次,就这么四次也做不到啊?你们就那么忙啊?每三个月抽出第一个周日一下午的时间都不行?”
底下有人喊了一嗓子:“老钱进去了!”
周先生说:“啥?九月份的时候不是还来开会的吗?就这么几个月工夫就进去了?”
坐在尹大夫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他在外面办班儿骗人,说是做什么报告,后来跟女弟子搅和到一起了,被告发了。”
周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这老钱还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虽说现在信咱们这套的越来越少,但咱们自己得有点骨气,绝对不能自甘堕落!还望大家以老钱为戒吧。”
“得了,如今这年头谁比谁干净?你老周还不是一样。。。”
我猛然间回忆起来,六年以前的那个晚上,我父母带我去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