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亚,说实话,这林子里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时空节点,你都不害怕吗?为什么要固执的一直住在这里呢?”
安德烈饶有兴趣的问道,作为行走在最正统道路上的萨满,大自然是宠爱他的,所以目前为止,在狼狈的众人中,这个兽人萨满是外表最得体的一个。
听到他的问题,一直在用脚尖走路,看上去就像是将身体漂浮在空中的死灵骑士塔尼亚扭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指了指旁边被晶石灯标注出的时空节点,说,
“你们最惧怕的时空混乱,对已经被时间抛弃的我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旅行,这么说吧,这一万年的时间里,我最少主动进入过7个时空节点,在第一纪元的荒野,第二纪元的初始,甚至是诸神大战之后的残骸里,生活了数百年的时间,后来发现,即便是时空混乱,那也只是过去的影像,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尝试了改变历史好几次之后,我厌倦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才栖身在这片能看到太阳的丛林里,对我来说,这一万年虽然是一场糟糕的旅行,但最少让我学会了耐心”
“我之前研读传奇萨满的手札,有先贤提出过这样一种论调,当漫长的时间过去,即便是不老不死的死魂生物,也会厌倦自己的存在,追求自我毁灭,所以所谓的灵魂永生,只是一种美好的寄托,这是真的吗?”
安德烈又问道,当然问话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洒出一把石头粉末,而塔尼亚则回过头,一边带路,一边沉闷的说道,
“你的说法算不上正确,但也不算错误,一万年的时间,我见过很多死魂们受不了来自记忆和空虚的双重折磨,最后走向了自我毁灭,你见过死魂生物自我陨灭的样子吗?那是很美的场景,他们体内积蓄的负能量会在一瞬间爆开,撕毁他们的躯体,将他们最深处的灵魂暴露出来,那些家伙仿佛是回到了还身为人类的时候,他们乳白色的身躯,带着满足的笑容,就那么消散在了天地之间,我见过很多次,还亲手送走了很多老朋友,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讨厌里世界,我不想看到那些死魂绝望的表情,它们变得疯狂,变得扭曲,我不想变成那样,先知大人说过,阳光会治愈一切!尽管会很痛,但我觉得,它确实给了我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活下去的勇气。”
“那那些没有走向毁灭的死魂呢?像你这样还坚持着某种信念的家伙,他们最终会走向何处?”
作为追求“精神不死,灵魂永存”的萨满祭司,安德烈本身对于死魂生物的存在,很感兴趣的,甚至在他之前,一些极端的萨满祭司会认为,死魂生物就是萨满之道的终点,不过那些萨满的结局都不怎么好,他们中的很多都走上了邪教徒的道路。
这一次,塔尼亚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认真的回答安德烈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语气消沉的说,
“他们会变得更可怕,比自我毁灭的那些人还要可怕,我想你们很快就能遇到他们了。”
塔尼亚的话音未落,安德烈挥石造路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一条弯曲蔓延,直通向丛林之内的山丘的道路,以及道路最终点,那若隐若现的,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石质圆盘。
“封印之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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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当所有人都站在了山顶的时候,他们面对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正在托着的石质圆盘,看着那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造型异常完美的圆盘上,篆刻的那些充满了远古风情的符文,以及为了防止符文被破坏,其上面镶嵌的金箔,用来构建符文线的银条,用来做边框的琉璃圆环,还有最中心的法阵能量之源。
那一颗悬浮在法阵之上的深蓝色,正九面体的魔力宝石,它就像雍容华贵的妇人,在空中悬浮着,哪怕仅仅是靠近,宝石周围洋溢的元素之潮,也让站在伊莱文身边的米涅娃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
而在法阵的一角,一座小山一样的金银宝石被随意的丢在那里,漫长的时光让这些贵金属染上了时间之毒,变得灰蒙蒙的,看来那就是罗曼所说的,制作完整个金碧辉煌的法阵之后留下的边角料了。
“这可真是…奢华的大手笔啊!”
伦斯和拉特尔呆滞的看着整个如同财富之山一样的法阵,说实话,当这么一个东西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一切对于财富的追求都被粗暴的戛然而止了,拥有了这么一个东西,就好似拥有了整个世界一样,再也没有其他的渴望。
而就在众人被这奇迹一样的景象所震惊的时候,艾萨丝娜惊讶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中,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快来看看,这一角,被破坏掉了!”
“什么?”
伊莱文和安德烈对视了一眼,快步走到了海妖女王的位置上,顺着她的指尖,伊莱文就看到了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巨型法阵上,陈列着几条被好似利器的东西,蛮横的划出了一片狼藉的区域,艾萨丝娜说的不错,显然,这里是被人为破坏掉的。
按照塔尼亚给出的办法,伊莱文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那一块空气丢了过去。
下一刻,就在这区域之上,一道仿佛被硬生生从空气中撕开的淡黑色光幕突然出现,就像是一张蛮横的大嘴,一口就将伊莱文丢过来的石头啃碎了。
安德烈则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