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混在人群当中的中年人更是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低声祈祷,没有人听到他祈祷的祷词,但他的行为却提醒了更多的人,有信仰的家伙纷纷大声的诚挚感谢他们信仰的神,没有信仰的则半跪在地上布拉布拉的感谢他知道的所有神,最让人吃惊的是老霍姆,这个风一吹就能吹倒,而且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家伙竟然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亲吻着大地,完全不在乎那肮脏的地面。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伊莱文看到这一幕,沉默的没有说话,但当他看到反应过来的低级法师们源源不断的赶来的时候,边回头朝着楞在那里的几个大佬喊了一句,回身便是两发刚刚加强过的大火球扔了出去,将那些施放每一个法术都要吟唱半天的低级法师和学徒们炸的哭爹喊娘的想要逃跑。
“法师!对方有正式法师!请求支援!快!”
“黑狱遭到了袭击,那群蠢货想要杀光我们!快跑!”
“我要死了...救命!救命啊!妈妈!”
当众犯人忐忑的走出那扇仿佛永远都不会打开,但现在却只能成为一堆等待回收的破烂的黑铁大门的时候,他们看到的不是队伍齐整的猎魔部战斗法师小队,也不是战旗林立的贵族士兵,而是一群丢盔弃甲,哭喊着求饶的低级法师和那些毫无战意,只顾着保命的护法卫士们的时候,这些本就有一些欺软怕硬习惯的囚犯们顿时威风了起来。
“砍他们!”
“砍死这群王八蛋!”
“把这里烧了!”
囚犯们没有等各自老大发话,几乎是自发的就朝着那些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家伙们扑了过去,而几位大佬互相一对眼,便和他们的护卫们一起朝着黑狱管理部门的办公室走了过去,身材最高达的刀疤则带着他的护卫挡在办公室门的门口,肆意的屠杀着每一个想要冲进办公室的家伙,这些积年老匪自然知道这会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发寒冰箭洞穿了眼前那个哆哆嗦嗦试图用法杖攻击自己的低级法师的法力护盾以及他的脑袋之后,伊莱文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在他身边则歪歪斜斜的躺着数十个身穿法师长袍的家伙,他和他们本没有什么恩怨,也不在乎他们是否能活下去,但那些死者胸前擦的油光发亮的九塔标志显然惹怒了他,总之,这是一场屠杀般的战斗,熟练到极致,近乎本能般的法力模型勾画时间短到惊人,于是近乎瞬发的火球和寒冰总能先一步灭掉敌人的身体或者生命,伊莱文摊开双手,他觉得现在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不是这些砍瓜切菜一般的垃圾们。
也许是时候去找那个他记忆里的梦魇,自称是血荆棘的家伙,那个剑术强到吓人的暗影之塔的法师,那仅仅是暗影之塔排名第三的低级法师,在其上还有数不清的已经毕业的高级法师,还有用一只手就能捏死他的暗影之塔塔主,同样的强者这里可存在着九位!更别说他们麾下那些真正的精锐法师部队。
“真是想一想就让人绝望啊!”
伊莱文抬头看着天空,不远处的山峰上就是那对他来说如同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大山一样的九座魔法高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握了握拳头,他能感觉到从其中传出的力量,他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复仇之战他能不能胜利,也不知道面对那把连那些战争老兵们都躲不开的血色细剑的时候自己能不能留下一条性命,但他一定要去做,必须要去面对。
“那就来吧!”
他站起身,身后不远处囚犯们的报复已经接近尾声,在场还活着的人十不存一,血腥味浓的如饥饿的野兽留下的猎场,那些囚犯们身穿着从护法卫士手里抢来的盔甲,手里拿着同样是抢来的武器,讽刺的是,这些制作精良的武器今天大概才是第一次见血,它们原本主人的血。
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四个身穿刚换上的皮甲的大佬,伊莱文知道,总会有人要离开,但也会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去尝试着抱住一条命,但这也没什么,他从未指望过这群乌合之众能办成什么事情,说他们是诱饵都有些抬举他们了,或许,这近三百条命在伊莱文看来只是探路和麻痹敌人的炮灰,有时候生命就是如此廉价,但不管怎么样,对自侥幸生还其就立志走上了复仇路的伊莱文来说,他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