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活着，杀了你！”
赤云噗嗤一笑：“好啊，我会等你的。不过到时候先死的，一定是你的小情人。”
谢灵陌轻声道：“你现在可以控制他多久？”
“想套我话啊，”赤云道，“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现在可以控制他半小时左右。”
“你打算一直这么跟我说话吗，”谢灵陌淡然地看了看被压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放开我。”
“好啊，只要你不乱喊乱叫，不然会很麻烦的。”
谢灵陌点了点头。
赤云松开了双手，让谢灵陌坐了起来。他感兴趣地看着谢灵陌，忍不住感叹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居然可以在这个时候这么冷静。”
谢灵陌没有理会他说什么，只是平静地问道：“你是通过什么控制他的，是一直在他胸口的魔气吗？”
“是的，”赤云爽快承认，“所以我才说你的身体不适合。他身体里的魔气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种进去的，在他身体里已经超过十年了。这改变了他的体质，让他的身体可以容纳我的灵魂。”
“怎么种进去的，”谢灵陌问道，“谁种进去的？”
“他的老师，段国理。”
谢灵陌一直握着床单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段国理轻易不收学生，何况当时他已经有了纪寒之这个得意弟子，恐怕他一开始收下黎定睿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如果黎定睿知道了怎么办？他把段国理当成亲人，如果他知道，他一直敬佩爱戴的老师从收他做学生开始，就是一场策划多年惊天大阴谋，他会不会痛苦难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赤云道，“快问吧。趁我今天心情好，应该都能告诉你。”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谢灵陌稳住心神问道，“你从哪里得到了天魔的力量？”
赤云转头看着她，一边眉毛轻轻挑起，带着些不赞同：“谢小姐你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你是觉得我不懂中国话吗，怎么可以问我是什么东西呢？”
谢灵陌面无表情地嘲讽道：“你又不是人，要我怎么问你。”
“那么这个问题我就拒绝回答了，”赤云道，“我现在也很后悔回答了你那么多的问题。你这样不尊重我，真是不值得我给你任何回答。”
谢灵陌别过脸，咬牙道：“那你就不要说话了，从他的身体里出去，我要和他说话。”
赤云点点头：“你不说我也不打算说话了，等我在这里待够半个小时我会离开的。”
谢灵陌靠在床头，双眼盯着自己的手指。赤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又说道：“刚才我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而且都是实话。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可以控制这个身体了，”赤云道，“你会怎么办？你会杀了他吗，还是会把他交给你们那个灵组织？”
谢灵陌低着头，半晌才道：“我都不会。我会带他走，找到把你赶出去的办法。”
“希望你没有骗我，”赤云耸耸肩，“你知道的，如果这个身体被关起来或者死了的话，我会非常麻烦。”
谢灵陌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房间里一片静默，只剩下桌子上的手表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谢灵陌心里。
“我要走了，”赤云道，“明天见。”
话音落，黎定睿双眼一闭，倒在床上陷入了昏迷。谢灵陌终于再也忍不住，双臂环抱着膝盖，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右臂上。鲜血划过贝壳般的牙齿，一滴滴落在床单上。她紧紧闭上眼，却阻止不了眼泪的滚落。
胳膊上的剧痛丝毫抵消不了心中的痛楚，谢灵陌浑身颤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着自己不要叫出声。过了好久，谢灵陌终于松开了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爬到了黎定睿的身边。
“没错，我骗了你，”谢灵陌喃喃低语，“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她颤抖着钻进了黎定睿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最后一个晚上了，她希望能和黎定睿一刻也不要分开。如果真的不能把那个东西彻底赶出去，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剩下的时间了。
八十个小时的不眠不休，在精神一旦放松下来以后就是无尽的黑暗。谢灵陌这一睡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最后被砸门声惊醒。
纪寒之终于忍受不了这两个人连续将近五天闷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和别人交谈，连吃饭都只是点外卖上来。就算是生病也应该去医院，这样憋着算是怎么回事儿？！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谢灵陌和黎定睿都是受到过正规训练的灵组织精英干将，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纪寒之本来打算的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揪出来，生病了该看医生就看医生，绝不能再这么下去。
结果他敲了半天门都没动静，心里一慌，以为两人出了什么事情便直接砸开门进去。里面的情景着实让他愣了。
谢灵陌和黎定睿抱在一起，倒在床上。两人神色都十分憔悴，眼睛下方带着浓重的青黑色。尤其是谢灵陌，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眼圈都是红肿的，里面充满了血丝。
纪寒之愣了半天，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但是以现在情景推测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在酒店里乱来搞成这样的吧？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