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石厅里，一盏翠绿的古灯悬浮在半空中不停旋转。它周身发?6??深绿色的光芒，带着几缕不明显的黑雾，将赤云整个包裹在了里面。
几个大妖怪恭敬地跪在地上，没有谁敢发出声音，静静地等待着赤云的修炼结束。
深绿色的光芒渐渐黯淡，古灯缓缓落地，坐在石棺上的吸血鬼缓缓睁开了双眼。
“回来了，”赤云低声道，“东西呢？”
鱼鹰立刻掏出一个一个三十厘米长的广口玻璃瓶，瓶子里黑雾缭绕，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飘着几个拇指大的东西。
“赤云大人，成功带回来了。”
赤云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微笑，他摆了摆手，鱼鹰立刻上前，将手里的玻璃瓶递了上去。看了看赤云的脸色，鱼鹰低声却恭敬地道：“大人的气色看起来大好，想必修炼一定很成功。”
赤云点点头，手指轻点了点那盏古灯：“中国的东西真的很神奇啊，可见古老的国家总是有很多神秘又稀奇的东西。自然之灵，上古神器。”
鱼鹰微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赤云打开玻璃瓶的瓶盖，手指一绕，瓶子里的黑雾就慢慢旋转缠绕着出来，也将瓶子里的东西带了出来。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十二个拇指大小的人形生物！
这十二个小小的人形就是巫山十二峰的山灵，一旦脱离黑雾，十二山灵都逐渐清醒了过来。它们体型非常娇小，面容也看起来像是一群小孩子。惊慌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和赤云明显带着邪气的面容，十二个山灵发出哭泣一般的尖叫，四散着飞了起来。
赤云淡淡一笑，手中一缕黑雾将它们集体缠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拖进那盏古灯之中。
墙角处却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住手。”
赤云动作一顿，那缕缠着山灵的黑雾就停在古灯的几厘米前。他转过头，对着被锁在墙角的黎定睿笑道：“你又要阻止我吗？平时不肯说话，只有到这个时候才肯说几个字。”
“你想听我说话吗，”黎定睿坐在墙角，声音有些沙哑，“我一说话可就是骂你，你还想听我说话。我都快以为你喜欢我了。”
赤云发出一声轻笑，感叹道：“你真的很有意思，怪不得谢灵陌对你死心塌地，拼了命也想救你。”
他收回了手，把裹着黑雾的山灵们重新关回玻璃瓶里，挥手让几个大妖怪退下，随后一步步走向了黎定睿。他坐在他面前，歪着头看他：“为什么每次我修炼的时候你都要阻拦呢，自然灵明明不是人，你也会在乎？”
黎定睿嗤笑一声：“跟你说不通，就算是人你也不会在乎。”
“当然，我又不是人，”赤云坦然答道，“其实你是怕我的力量增强之后会完全控制你吧？这样的话，你以后就再也不能和谢灵陌在一起了。”
赤云摇摇头，嘴里啧啧作响：“你短暂的生命里，也只有这个女人值得怀念了吧？你的父母为了所谓的光荣和贡献，抛弃了你。你的老师为了自己的儿子抛弃了你，你的朋友也没有人愿意来救你。你生命里的意义，你活着的目的，是不是只有谢灵陌了？”
“你又想激发我的阴暗面是吗，”黎定睿笑了笑，学着范伟的语调道，“不好使了大忽悠。”
他被抓来以后，赤云几次三番用言辞和梦境引发他的阴暗记忆，甚至试图创造一些虚假的回忆和感受，以此来壮大他身体内的天魔魔气，让他变得更加容易控制。
“我也只是说实话而已，”赤云道，“是你每次听到这话就会想起不堪的回忆。”
黎定睿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其中大部分都是你强加给我的。”
“难道没有你真实的记忆吗？你的父母，你的老师，你的朋友，甚至你的组织你的国家，他们都抛弃了你，”赤云笑了笑，“就连谢灵陌，现在也只是一个废人了。她没有办法再把你救出去，也没有办法找到你。承认吧，你的人生太失败了，还不如直接结束。”
“那你呢，”黎定睿反唇相讥道，“你过得怎么样？你是天地间衍生出来的一个怪物，根本就没有过亲情。你偷取天魔的力量，以此威逼利诱得到了一群根本不是真心臣服于你的手下，你有友情吗？你活了几千年，甚至没有一个爱人，你有爱情吗？什么都没有，你活得还不如我，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赤云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他淡淡地笑了笑，语气非常平静：“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过？”
黎定睿一愣。
“地狱之下有炼狱。我们这种天地间衍生出来的怪物，连去地狱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直奔炼狱，”赤云道，“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那里没有地狱的惨烈，没有刀山油锅，没有尖叫惨呼，那里什么都没有。空的，什么都没有。四周都是黑的，你走到哪里都是空的。没有天没有地，没有风没有水，甚至没有冷热。半点声音都没有，那个地方，是真正的虚空。”
赤云陷入了回忆，他的视线没有焦点，似乎透过眼前的世界在看着哪里。
“我用了三百年的时间，拼着自己所有的力量从那里撕开了一个口子，逃到了地狱里。那个时候我觉得，地狱里可真好啊，真热闹。有声音，有地面，有火，有道，有血，有鬼，简直好得不得了。”
赤云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地冰冷：“我从地狱里回来了，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觉得还是人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