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已经明了。杜展投奔陈铭,吴王和陈铭的结盟几乎断裂。即便陈铭没有接纳杜展,此时显国已经土崩瓦解,他们也已经完全没有再结盟的必要。
再者,吴王令吴瀛领兵,他也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明。
那就是随行的还有启恒。
吴国军营。
启恒呆愣的坐着,他的仇似乎已经报了。他的仇人已经死光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启恒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如果是这样,他这么长时间的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
启恒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有些累,有些可笑。四面风声呼啸。似乎在嘲讽。启恒苦笑,眼睛里的仇恨也消失了,却又没有可以取而代之的东西。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似乎带来一点光亮,随即连这点光亮也暗淡下去。
游隆谷
启恒随军出征的消息报告过来,陈铭就已经知道吴王在打什么主意了。
“天下因韦无妄和长孙乌义的搅闹,显国境内有想起启家旧恩的人。”梅洛当然也理解,“总会和吴国的这一战在所难免。”
“不问先生在哪里?”陈铭道。
“不知道。先生似乎有急事,现在不在军营。”梅洛道。
陈铭略一点头,也不再问。
半晌,梅洛问道,“杜展和吴瀛联络,这样好吗?”
陈铭不说。梅洛也不再问,陈铭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正要离开。
“梅洛!”陈铭突然道,“我有话跟你说。”
梅洛微愣,她能感受到,陈铭要说的事似乎不那么简单。
果然,陈铭道,“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帮助长生。”
“公子!”梅洛惊,为什么突然说到死?
陈铭似乎想笑,不过却笑不出来,“我这个样子,随时会死。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我可以死,只怕一死,天下又要大乱。”
梅洛明白了。不过那个小孩她见过,恐怕不能担当重任。
梅洛冷静下来,“或许……小公子……还能找到。”
柔歌和陈铭的孩子。在柔歌死后那孩子也不见了,柔歌不知道陈铭重生,应该是害怕那孩子有危险所以安排人带他离开。
陈铭摇头,“不。是不是能找到还不确定……或许…”陈铭不想说,不愿想。或许也是他的一点私心,他把这个注定痛苦的事交给自己的弟弟。
前去吴国军营的是袁从,无论从什么角度说袁从去都是最合适的,也最安全。他既然去,宋娘一定跟着。
大帐之内,一边是吴瀛启恒和邵家兄弟,一边是袁从和宋娘。
他们正式的谈话已经结束,双方没有人愿意退一步。这样的最终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双方都是面和心不合,谁都知道。本来就是合作,显既然已经倒了,他们之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袁从向吴瀛告退离开,离开之前,宋娘看似漫不经心看向邵子安道,“我没记错的话邵将军实在太上湖边长大的吧?”
宋娘突然说邵子安在太上湖长大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宋娘知道姜成的死,她是来故意提醒吴瀛的。
邵子安一愣,观察吴瀛的反应,心中不时揣测吴瀛是不是怀疑他了。不,吴瀛多疑,早晚会动手。邵子安想着故作镇定,拱手道,“末将先行告退。”
吴瀛心思还在袁从身上,还在想着如何对付杜展,如何对付陈铭。
宋娘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吴瀛这才开始琢磨,想着突然一怔。当初找杀姜成的凶手的时候曾有人想到过那个联通外河的水池,不过如果从外河潜水进来需要时间太久,没有人能做到,所以排除了这个想法。才说如果不是武功高手,那就只能是鱼了。不过如果是一个从小生活在水边,水性极好的邵子安呢?
“来人!把邵子安带过来!”吴瀛喝道。
“末将去找。”邵子平道。
吴瀛拦住,“你先留下。”
邵子平也明白吴瀛是在怀疑,不过没有证据,邵子平正在想各种可能的对策。过不多时有人来报,“邵将军不在军营。”
吴瀛大怒,更坐实内心猜忌。
邵子平道,“殿下找舍弟何事?”
“邵子安杀了姜成,你不知情?”吴瀛喝道。
邵子平道,“殿下明鉴!舍弟和姜成无怨无仇为何动手?殿下是想起那女人说的我们兄弟二人在太上湖长大?”邵子平又道,“殿下,那女子必定是有心挑拨。这很可能是他们的计谋!”
姜成死的时候,那宋娘并不在峪口,他怎么得知是谁?难保不是有心挑拨。这邵子平或许真是不知情,否则如何不和邵子安一起逃了?难道真是那宋娘有意挑拨,又劫走邵子安,坐实自己的猜想?
吴瀛心疑,想着却笑道,“我怎会中他们挑拨的计策?来人,四处去找邵将军!”
邵子平拜谢。吴瀛一边让他退下,一边让人看住他。
至于邵子安,他已藏在袁从的队伍里逃出军营,又一路奔连云寨而去。
此时的吴瀛却没有心思再去思考杀死姜成的人究竟是不是邵子安了。启恒不见了。
吴瀛甚至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启恒去了哪里,是怎么离开的,因为杜展的大军已经杀到。
杜展一边让袁从来和吴瀛谈判,一方面早已和张跋分别领兵从左右包抄。两句大军似乎从天而降,吴国的士兵盔甲还没穿戴齐,两军已到阵前。吴瀛仗着坐下的马快拼死杀出一条路来,向吴国逃去。
吴国的峪口此时围,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