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啊——!
鼠宝的眼皮微微颤抖着。
“宝姐姐,你醒了!”
林飞白惊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鼠宝努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林飞白那张激动的小脸。
“太好了,你已经昏迷10天了,戚大哥和我们都急死了。”林飞白一下站起来,带倒了坐凳,“你等等,我马上去喊人,戚大哥,叶大哥,宝姐姐醒了……”
不一会儿,一大堆人涌了进来,戚殷、叶唯、叶娜、陆涵、陆廉麟,就连苏秦都来了,还有一个鼠宝不认识的男人,不过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医生。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泻而入,面对这些人或真或假的关心探问,鼠宝怔怔地没有回答,只是睁大了眼睛,径自回想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一箭穿心,真的是一箭穿心啊!
那日天空被一阵浓厚的黑云所掩盖,北风刮的凌冽,不含一丝温度。
曾林天下车后笔直地站在那里,他脸上的愤怒近乎凝固,这是鼠宝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神情,仿佛暴风骤雨的前兆。
“我把自己的前半生,都给了你们母女。而后面的日子,我只是想对晓梅和宁宁能做点补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的这么绝!为什么你一点余地也不给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公平一点!”曾林天嘶吼着,他的脸色涨红,脖子上根根青筋爆起。
鼠宝紧抿着双唇,双目微凝,噙住眼眶内温热的液体不让它滑落,同时倔强地回喊道:“公平?!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对我和妈妈难道又公平吗?你所谓的公平就是用我和妈妈的不幸来换取你们一家三口的幸福?不,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只有输……和赢!要么,你掌握别人的命运!要么,别人掌握你的命运!所以我不能输,我不能让他们俩母子来掌握我们俩母女的命运!!!”鼠宝站在天台上,吼的同样撕心裂肺。
但她的心底想的却是——对不起啊,爸爸,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死阿宁。阿宁,就是我原本想留给你的“余地”。但是现在,我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余地了……
人只有长大了,才会明白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于是,有些话只能埋在心底,用眼泪泡烂。
鼠宝的反驳令曾林天彻底红了眼,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伸出右手,猛地探出一根细长的绿色藤条。这根藤条如同闪电般迅速延伸出十几米,尖韧的顶端直接穿过鼠宝的胸腔。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叶唯眼明手快的拉了鼠宝一把,那么条藤曼应该能直接钻透她的心脏吧?
直至昏迷前的最后一秒,鼠宝仍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会在马路上给自己弯腰系鞋带的男人……
那个会穿着小熊围裙给自己做心形荷包蛋的男人……
那个会用梳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梳理着头发,扎起羊角辫后问自己疼不疼的男人……
那个幸幸苦苦下了班还要更幸苦的陪伴自己玩家家酒的男人……
居然就这样把藤蔓扎入了自己的胸口。
……
鼠宝沉浸在回忆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喃喃自语:“难道我们都走得太快,连灵魂也跟不上了吗?”
“还在回味死亡的滋味吗?”一个温柔的嗓音略过众多杂声,清晰地传到鼠宝耳中。
与周围那些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关怀探问相比,这个嗓音的出现简直就像是按下了播放键的魔咒,让鼠宝陡然清醒,让画面再度流转,让一切回归现实。
鼠宝转动了眼珠,第一次正视起这个穿着医用大褂的男人,随即倏然一惊!
“啊!啊!啊!”她指着白大褂连声惊呼。
“宝宝,怎么了?”戚殷站在床头,低头看着女友,这么明显的惊悚表情,是被什么吓到了吗?
“他,他他他……”鼠宝连自哀自怜都顾不上了,伸手指向这个身穿白大褂的陌生人,如同被猫咬了舌头般叫道:“他是什么……人?”
顾虑到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为了不招惹麻烦,鼠宝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用了“人”这个字。
而实际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身高2米的妖怪(?)。
他雪白的长发上挑染了几抹青色,随意地挽了个发髻,只用了一根碧绿色的发绳固定,显得飘逸洒脱。雪白的眉毛细飞入鬓,雪白的睫毛长而浓密,像两把小刷子在眼睛上投下阴影。而他的眼睛也是整个面部最非人类的地方,碧青色的眼白里嵌着黑色的眼仁,妖异的摄人心魂。肌肤蜜白瓷细在太阳的光芒下微微散发光晕,精巧的鼻子下面淡粉色的嘴唇略宽,稍稍破坏了些许美感。
而最最最最让鼠宝纠结的,就是他身后那条粗·壮·硕·大而且还会一动一动的东东,“还有这,这是什么?”
鼠宝手指向左边,它就跑向右边。鼠宝手指向右边,它就跑向左边。就跟捉迷藏一样左右挪动五六次之后,戚殷终于醒悟般的看向鼠宝手指的方向:“你是在说胡医生的耳钉吗?虽然男人戴耳钉的比较少见,可是宝宝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狗屁耳钉,我说的是他耳钉的下面,肩膀的上面,明明露出了一截蓬松而巨大的青色尾巴好不?(想歪的自动面壁思过)
“咯咯……”一阵非男非女的古怪笑声突然响起。
是谁?
“咯咯咯咯……”
是谁在笑?
“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