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说,他既然记不起来之前的事,心中却也确实对他不爽,好在这辈子就要到头了,死后就各不相干。
于是令狐冲只好抓住不相干的路人吩咐下去,他俩要死了之后必须的死同穴。
路人只觉得心里苦,虽然都在活死人墓中,但是他们真的不熟好么,受了几十年针对单身狗的暴击,临了了,还要再次受到暴击,你说她图的是个啥。
他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只好忽视这打情骂俏的两个人。
路人没什么反应,令狐冲就看着那人的脸一寸寸的红起来,然后就极为不厚道的跑了,后面的剧情分外熟悉。
如同千百次那样听见他在背后骂,追的自己鸡飞狗跳。
他于是笑得更开心了,真好,他和他之间想来也没什么愁怨了。
当年有正邪之分,后来恼他魔头手段。
一个不愿意听,一个不愿意说,就这样硬生生错过。
失去他的那几年,他沉迷酒中,仿佛是要麻痹自己一样,只是越喝越觉得他在身边,英气勃发,就连涂脂抹粉的样子,他竟也觉得好看。
于是他知道,他这是泥足深陷,好在他并不后悔。
而越发好在这些年,通过杨过,他又找到了他。
眼前人不记得他,有什么关系,他可以为他创造更美好的未来,总有一天,他会确定他有多爱他。
不。
也许他不知道,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爱他,但是有什么关系,他欠了他的。
他笑了。
塞外。
自古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这是他们来到草原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年头,他们都有些老了,只是大哥永远会是她的大哥,他会永远对她好的,那些前尘旧事总归是过去了,不论后来如何,于他们也是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里,她低头柔柔的笑了,将针在手中的毛皮上留下细密的针脚,毛皮缝的越发紧了。
回来的人看着她的笑,想起了很久以前她的模样,带着灵气的笑,大概那时他就对这小姑娘有了好感。
她喊:“大哥。”
他答:“今天如何。”
“极好的。”
这样的日子平静而舒适,真是再好不过。
塞上牛羊正应诺。
只是恍然间,他又会看着眼前的人迷茫,他总觉得自己过得人生应当是另一种生活,那样的生活从始至终不亏他本性。
他心底又模模糊糊想起那年见到的邪美的姑娘,灵气诱人,一笑不仅带点儿灵气,还带了点儿狡黠,他敢打包票,后来的几十年里他再也没能看见这么美的笑。
转过头来,他又打消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他盯着帐篷外的风景。
那里正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同样的是在活死人墓里。
公孙绿萼的一天是非常平淡的。
首先,她没有像东方不败一样一天为老不尊的跟在别人后面追打,当然,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她不像东方不败一样有人跟在后面。
这样调情的行动是不适合她的,当然,如果阿紫没有死的话,那她们之间也不会,她只会冲一碗蜂蜜水给阿紫,然后阿紫喝下,对着她笑。
她本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要求的都是最细微最细微的感动。
然而阿紫早就不在了,所以她现在变得一点儿都不贪心,只是似笑非笑的每天折腾着徒弟,有时候竟觉得折腾这些徒弟倒也有趣。
其次,她既然收了徒弟,成了师父,无论如何,为人师父的都要端着自己的威严才好,尽管建议她收徒的人不再了,但好歹也填补了她这些年的无趣。
早上,按时醒来,为画像栩栩如生的人上三炷香,画像上的少女艳丽张扬,嘴角的一丝笑意越发显得她顽劣,这嚣张的样子想让人打她,最后却不得不带着宠溺的叹口气,她这样的人,谁舍得?不得捧在手里好好的养着。
她愣愣的出了神。
她曾一直在苦海里挣扎,后来又因为前些年和阿紫在一起尝到的点点甜意,让她对这个世界还不至于厌弃。
她醒了醒神,开始教导弟子,人总要给自己找点儿事做,留点儿念想。
她天南地北收来的弟子,聪慧与否另说,好在一处——勤奋。
各顶各的勤奋,仿佛世上没什么事能引她们心动。
她偏头笑笑,不论如何,她们要是想离开古墓,找自己中意的男子,她也不是不许的,只是来来去去那么多年,又有几个人得偿所愿。
总归是要回来的,回来的女子也会收徒弟,导致这古墓派的人竟然越来越多。
好在有了她们的陪伴,日子竟也不那么无聊,只是无可避免的想起她,最初的不习惯到最后的喜欢,她非常淡定,那是她的幻象,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存在。
夜里,她就只能想着她入睡。
一天又一天。
习惯成自然。
她觉得心情异常美妙,谁说求而不得,她已经得到了自己的阿紫,嚣张的,顽皮的,恶劣的,讨人厌的,狡黠的,哪一个不是她,哪一个都是她。
她躺在寒冰床上,笑得不自知,犹如初见时。
江湖那么大,想退出是不可能的,来来去去那么多武林中人,总在传一些人的消息。
有些去了就如同泡沫一样,美丽一刹那,过了就没了。
而有的人那般出众,就是叫人永远也忘不了。
而这些人都知道,有个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