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一片浓雾,关一一站在雾中,无聊的原地打转,不一会儿,就听到似从天外传来的说话声。
不像之前那样清晰,这声音若有若无,不时还会听到如小猫般的呜咽声。
想要拨开眼前的白雾,却发现这样做根本就是无用功,无法,关一一只好与之前一样,挑定一个方向,无厘头的朝一个方向冲过去。
只是还没等她跑出两步,天地之间突然狂风骤起,吹的关一一眯起双眼,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几步。
天不知怎么就黑了下来,不远处的房中房门大开,里边的烛光摇曳,却照不到她所站的位置。
风中飘散着一股香烛的气味,对气味一向敏感的关一一好奇这家人中是否有人吃斋念佛,抑或是,有人离世了?
压着心底的疑问,关一一想要出院门,看看发生了何时,却听到刚刚在雾中出现的呜咽声又传入了自己耳中。
往四周找去,烛火实在微弱,回廊上有没点上灯笼,透过隐隐的月光,关一一看到了一团小东西正蜷缩在院中的一个小角落,想要凑上去看个清楚,就看到了小东西抬起了头。
宗既明眼眶中的泪水还在打转,不少已经滴落在了衣袖上,也不知哭了多久,小鼻子红红的,不时还会抽抽,将将要掉下的鼻涕给吸回去。
眼前的小孩哭的实在可怜,周围的光太暗,以为是哪家小孩做了噩梦,关一一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这小孩的模样,不看不要紧,看到神似宗既明的那张脸,关一一吓得后退好几步。
“娘,娘回来了吗?哥哥说既明再也见不到爹娘了,一定是骗人的对不对?”
也不知是不是哭的多了,宗既明被泪水糊了满眼在看向关一一的位置时,仿佛看到了一个虚影,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便往一一的方向走来。
这时的宗既明看上去不过是个还是十分贪玩的稚童,正是要爹要娘的时候,谁曾想,他以为爹娘只是忙着救人,虽然见面的日子不多,但总归是能见着的,可如今,却是怎么也见不着了。
“娘,哥哥骗人对不对?”
宗既明伸出双臂,向往常那样讨要怀抱,只是迎接他的只有一堵冰凉的高墙,眼前的一切不过云烟。
小手感受到墙壁上的温度,终于,宗既明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
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的关一一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宗既明从小就没了爹娘,她忘了宗既明也是受过伤的,在心底一遍遍的责骂自己,想要上前去,就算不能安慰,陪着他也是好的。
只是还没等关一一想完,就感受到一一股力量将自己牵引了出去,等自己醒来时,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迷蒙的睁着眼睛,关一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周围的怒吼声也吸引了注意力。
房间里,关家六子跪在地上,关老爷手中拿着一根藤条,眯着双眸,在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走到屏风后,透过细缝,想要看看里边的娘子、女儿怎样了。
华攸宁白嫩的脸颊紧贴一一的额头,嘴里轻声念着佛经,在床边不停的走来走去,看到自家相公在看她们娘俩,瞪了一眼过去,不再理会。
吃了闷气的关老爷心情自然不会好,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六个儿子,不想再说什么,还是如往常一般,口头说了两句,想让他们起身回房。
见自己说完,这六个不省心的儿子却一动不动的还在跪在原地,关老爷气的嘴角的胡子都翘上了天。
“你们要造反是不是?爹的话都不听了?”
六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垂下脑袋,不说一句话。
举起手中的藤条,藤条黄的有些发亮,显然是时常被人捏在手中把玩。双颊上的肉抖的厉害,关老爷举着藤条,害怕吵到里间的母女俩,刻意压低声音,哑声道,“信不信我抽死你们。”
六子听完自家爹的这句话,纷纷不屑的撇撇嘴,依旧跪着。
关家的家法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这连时常来关家后厨蹭吃蹭喝的野猫都知道,关老爷走南闯北多年,声誉一直不错,再加上为人和善又公正,许多商人都喜欢与他做生意,不少商人知道他有六子后,个个都向他道喜,而关老爷虽是笑着接受,心里却是对家中的六子恨的牙痒痒。
关家六子远近闻名,不光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更是长了一条好舌头,不论你说什么,不论你指定谁来问答,他们都能叫你变得哑口无言。
到底自己的儿子,虽平时调皮捣蛋,让自己恨不得抽死他们,但听到有人赞美的时候,关老爷心中还是乐开了花,手中的藤条也是一次次举起,一次次放下。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看着女儿一日比一日像自己,关老爷乐的恨不得将女儿绑在身上,一刻也离不开他。
偏偏就是眼前这六个,让他一天想要见着宝贝女儿都难,每回自己来到女儿房间,都能看到一群人围在女儿床边,嘴里的笑声大老远他就能听到。
关老爷瞪着六个跪得笔直的儿子,正瞪着起劲,就看到小六受不住的动了动,而后抬起头,看到自己正盯着他,慌忙又垂下头,一语不发。
六个小子的倔性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关老爷想到老三小时候尿床,愣是不吭一声,裹着湿透了的小被子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夫人发现后被吊着打的场景,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醒的关一一抱着娘亲的脖子,透过屏风,看到六个哥哥跪在地上,而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