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杀我!”
地面上是被撕碎的衣服,凌乱地散落着,赤.裸.着身体的美妇人哭哭啼啼地哀求着,旁边是一具男人的尸体,似乎死了有一会儿,这样的场景下,她声音嘶哑,已经丧失了往日的从容与美丽。
普祥将衣服穿好,回头看了看,撇嘴道:“可惜了,若是平日里我肯定将你收入房中,然而现在,谁让你是许氏之人,我若收了你……”他看了一眼会稽郡的方向,带着一丝惋惜,手起刀落,一具美丽的尸体就倒在了地上,鲜血顺势流下:“那边就会收了我。”
暴雨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排水不及,庭院积水已经可以没过脚脖子,一群人在水中走来走去,速度也被拖累……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小庭院了,刚才被杀的美妇人以及她的丈夫貌似是许珍的叔父,只是挣扎中胡乱所言,普祥也未曾听清楚。
“其他人都解决干净了?”风貌似更大了,走在风雨之中,便是普祥都有些站立不稳,他大着声音询问旁边的人。
“全都杀了,如今看起来,就只剩下中庭了。”
“中庭?”普祥皱起眉头,“许恒和韩子文他们还没有把中庭解决?走,过去看看。”
空中的黑云依旧在汹涌地变幻着,鸟类早已消失不见,应是躲了起来,义兴许氏田庄,如今除了人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生命在活动,即便是人,号称万物灵长的人,在黑夜之中厮杀,死亡是常有的,没有可以作为防御的甲壳,轻轻被刀剑刺入身体便会死亡,而且大雨遮蔽了众人的视线,误杀也会存在,倒在地上的人不少便是死在同一阵营人的刀下。
月亮门那边充斥着喧闹。
这边不是中庭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却是一条捷径,原本留有普祥账下流民在看守着,等他赶过去时,又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前面的人挡住,别让许珍跑了!”嘶吼声传来,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雷声之下,传到普祥耳朵里。
他猛地抬头,拨开前方的人,窜了过去。
视野骤然变得开阔起来,一条长廊出现在眼前,一群许氏的人被围堵在中间,正殊死挣扎,这边由于上面有屏障,没有雨幕遮蔽双眼,很清楚就能看到了里面晃动的身影:许珍,还有……罗师?
许珍身材削瘦,若真比较起来,与女人相似,平日里养尊处优,打杀起来并不占优势,如今且战且退,手中的长剑匆忙地挥舞着,抵挡着韩子文的攻击……韩子文的动作也变得酸涩缓慢起来,显然体力消耗过大。
“罗师!”并未耽搁,普祥提着刀走过去,一声呵斥,将前方人的注意吸引过来。
在许珍身旁的罗师回头看过来,片刻之后愣了一下:“普祥?”
长刀一挥,便是一条人命……普祥挂着冷笑,目光将罗师死死锁住:“怎么,很惊讶,觉得我这个时间应该还在郡狱,等待秋后问斩?”
寒风吹进长廊,钻入早已湿透的衣服中,罗师打了个寒战,也没有心思去想是因为畏惧普祥还是仅仅因为身体寒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看着普祥一点一点地靠近,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他是普祥的手下,是最早跟随普祥的人,对普祥的手段自然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恐惧。
“拦住他!”就在罗师惊恐的时候,旁边的许珍用力地将韩子文的长刀挡回去,回头看了一眼冲入人群的普祥,恶狠狠地吼了一句,随即撞了一下罗师,将他撞向普祥那边,“别发呆……呸!”
韩子文双手持刀,大开大合,再次劈砍上去,虽然和许珍一样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却不致命,只是嘴角红肿起来,不断有鲜血流下来:“看我这里,你看哪儿呢?”
许珍被撞在墙上,吐出一口血,剧烈地喘着气,瞥了一眼后方,有些无奈,却依旧奋不顾身地和旁边的部曲迎向韩子文。
罗师被撞向普祥那边,将两个部曲撞开,愣了一会儿,却很快紧咬着牙,夺过来一把长刀,将手中的短刀丢掉,粗糙的手柄狠狠地粘在他的手上,长刀带着猩红的血线,在空中划出一个寒白的弧度,与普祥狠狠撞在一起。
当!嘶……
金属碰撞与划动的声音响起,两个撞在一起的身影停滞片刻。
普祥用力地将长刀拔出来,感受到滚烫的血液喷打在手臂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了一眼身体痉挛逐渐倒下去的罗师,摇头道:“终究只是个蠢人,蠢人可不适合做流民帅,否则一不小心,便是所有人与你陪葬。”
罗师的嘴张了张,却终究无力发出声音,留恋地别过头,看向许珍,倒在地上。
杀人很简单,不可能说一个人是头目便难以杀死。
罗师的死普祥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说,一个多时辰的压抑到现在终于可以略微缓解几分,偌大的义兴许氏,如今恐怕就只剩下眼前这些人了。
“不要松懈,放下武器也会被杀死的。”看到部曲们因为罗师被杀而吓到,许珍大叫一声,却被韩子文一脚踹中腹部,整个人便佝偻起来,半靠在墙上,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声,恐惧是不存在的,眼前没有给他恐惧的时间。
长廊。
许珍靠在墙上,周围只有五六个部曲还在厮杀,韩子文和普祥从两边向他走来。
因为长时间的对抗,身上有不少的伤口,还在流血,似乎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痛苦,只是双臂颤抖着,已经无法用力握剑。
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