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唐亦琛一直都在陪着丁子欣去医院定期复诊,帮她找房子,他找了许多,可她就是不满意。
他明白,她不是不满意,而是不想用他的钱来租房子。就算他借给她,以她目前的薪资,要全部还给他,要么吃糠咽菜,要么卖血卖肝,更何况今年结束,还有明年。
她不可能靠他一辈子的。
他却很希望,她能靠着他一辈子。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愿望,也许会成真,也许不会。
愿望是一个很美好的东西,它描绘了一个人所能创造出的最幸福的梦想。
每个人都是一个**的个体,如果你的愿望会影响到他人的人生,那么适合这个愿望的藏身之处,就是你心里的最深之处。
比如唐亦琛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开着飞机,接在国外的妈妈回来,让离异的父母两个和好如初,一家人齐齐整整。
但他从没跟自己的父亲坦白过,因为他知道,尽管父亲唐璜总是在跟二十多岁的小妹妹玩玩闹闹,母亲的离开始终是父亲心里的一道伤痕。
人,生而不同,生活的方式也不一样,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该去随意置喙。
所以尽管他总是在念叨老爸再找个人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也只是念叨而已。
他爸从来把这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吹过就算。
比如,唐亦琛的第二个愿望就是——那句没出口的“我养你”。
他知道她不会答应的,既然不会答应,就更没有必要说出口。
中午休息,唐亦琛拿着报纸在上面圈出有可能的租房信息,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问明详细的资料,拿出本子一笔一笔的记下来。
旁边吃着午饭的凌云志拿过本子来翻了两页,感慨:“哇,详细的好似飞行笔记似的。”
问的差不多的唐亦琛挂掉电话,把笔记本抢过来,横了他一眼,接着记刚刚问过的问题。
“我不明白,你干嘛不直接让她住你家,又可以省房租,又可以……近水楼台?”
唐亦琛对着老友就没有那么含蓄了,他故意曲解了凌云志的说法:“那你干嘛不让她住你家,你家在中心地带,不是更近?”
凌云志装模作样:“我都想啊,不过我怕我那些女朋友吃了她,有人会心痛。”
“话说回来,”凌云志手里握着筷子指着桌上的寿司:“这最靓的寿司,我以为你吃定了的,就在你手边嘛,结果你呢,吃来吃去,一定要最后才吃……你真的不怕被人抢走吗?”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唐亦琛侧过身来,面对着好友,正襟危坐。
凌云志指着属于自己的那盘寿司:“我已经做到了,第一个吃,积极争取。”
唐亦琛看着那个吃光光的盘子,一本正经的道:“积极争取并不代表狼吞虎咽,饥不择食,你头先囫囵吞枣吃进去的所有寿司,你可以分得清哪个是最靓的哪个是最差的吗?对你来讲不都是寿司味?吃最靓最中意的寿司一定要喝杯清水,然后慢慢品味,那才会知道为什么它是最靓的寿司,而不是街边超市里面卖的紫菜包米饭。它是最靓的,我最中意吃的,所以它值得我等……就算,最后被别人吃了,那至少我经历过等它的过程……”
他很难得的滔滔不绝,然后这滔滔不绝在凌云志慢慢变得戏谑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凌云志一脸八婆的笑容:“那你慢慢等啊,在上班时间之前记得吃掉它,我先回去了。”
跟着唐亦琛这个名字叫做凌云志的死党就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餐厅,自己回了值班室。
——
唐亦琛下了班回到家,用钥匙开了门,第一眼见到的是鞋柜旁边一个淡蓝色女式行李箱;然后是餐桌上的一桌子顶级好菜,餐具是两套,还有一瓶红酒,两个红酒杯,其中一个红酒杯上面有一个暧昧的红色唇印;再然后是楼上传来的“砰”、“砰”的声音。
“……”眼见自家领土即将受到不明敌军侵袭的唐亦琛终于受不了了。
“g!”他大声的喊着自家长相年轻就整天乱以为自己很英俊还总是勾搭二十岁左右的小妹妹的老爸——负责飞扬航空飞机餐的总厨唐璜——的英文名。
两分钟以后,梳着鸡冠头样子的确很年轻长相也很气派的唐璜从楼上走下来。
“!”唐璜为人很活泼,活泼到连自己儿子的名字叫起来也与别不同。
快被自己亲爹气吐血的唐亦琛:“有些事你是不是应该先同我商量一下?”
他指着那明晃晃的行李箱,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好看。
“ok.”唐璜一向是很民主的,民主到唐亦琛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亲爹。
“你要冷静点,镇定点,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surprise(惊喜)……”
“……你要带一个人回来那个是个女人你要她在这里住甚至你们两个要结婚,是不是?”唐亦琛几乎没用标点符号就打断了自己老爸的话。
唐璜的表情先是认真听讲跟着突然笑了一下:“这些事要搞清楚,我没想过要跟她结婚。”
唐亦琛深呼吸:“philip,你已经不小了,你平时玩玩也就算了,那是你的生活方式,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学年轻人玩同居,同居不好玩的。”
唐璜的表情高深莫测,笃定的道:“但是她一定要在家里住的。”
好吧,虽然唐亦琛有这个家的一半,但是另一半是他老爸的。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