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日子在等着你呢!”钟漓月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大姐,你骗我!”明月终于反应过来,她娇声嗔怪道:“你还说大少爷没看上你?他若是没看上你,怎么可能轻易就此作罢?陈婆跑了,我们只有顶罪的份,可是大少爷却放了我们,还要给我们三倍的工钱赔偿。那大少爷岂不是既损失了重建厨房的钱,又要额外赔给我们一些?天底下哪有那么大的好事?就算告到官府去,我们也讨不到什么好。”
被明月这么一说,钟漓月才清醒过来。这里可不是现代,坐了冤狱国家会给补偿金。陈婆一跑,没人抵债,沈兆言损失最大,能放了她们就算不错了,还要另外再补偿她们一笔钱,这不纯粹是看在两人现在的关系的份上吗?
“大姐,我们拿回卖身契之后,你还要留在沈家吗?”明月试探地问道。
钟漓月被问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证明了厨房的火与她们姐妹无关,看似解决了一个问题,实际上,却是另一个问题的开始。
留在沈家,她的身份尴尬;不留在沈家,她与沈兆言之间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这时候,她提出的是离开沈府,他会怎么想呢?
钟漓月的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之前她刚进沈家为奴时,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赚钱还债,好尽快离开沈家。现在突然得到了自由,她反而迷茫了。
“一般大家公子纳妾,都是先娶正房,然后由正房张罗夫家纳妾一事。也有个别fēng_liú的公子,正房还进门,就纳了一堆的小妾。”明月为钟漓月忧心起来:“大少爷不是那样的纨绔子弟,但是至少还有半年的孝期未满,等过了守孝期,他还要先娶正房进门,有的人比较在意礼节,可能还要等新婚三月,然后才纳妾,这一前一后近一年的时间,大姐若是呆在沈家不走,恐怕要受些难听的话了。”
钟漓月垂下眼眸,暗自思忖起来。
“不过,我可以留下来陪你。”明月不想钟漓月纠结难过,于是笑着对她说道:“正好可以攒一点嫁妆,多过一年出府也不算迟。”
钟漓月讪讪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府里的灯几乎都熄灭了,明月也睡着了,钟漓月从屋里出来,独自来到门口看看天上的月亮,纠结起去留的问题。
一个小石头突然从天而降。
钟漓月一惊,抬头看了看,定睛一瞧,诧异道:“叶川?”
叶川站在屋檐上,手指了指东南的方向,然后走了。
钟漓月略作思忖后便跟了过去。
拐了好几个弯子,最后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钟漓月看到叶川的身影,他向旁边让了让,露出一个狭窄的小门。
他过去敲了一下门,静默了片刻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警惕的声音:“谁?”
钟漓月努力辨别了一下,最后不确定地问道:“春乔?”
“漓月?”春乔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她贴近门的地方,兴奋地说道:“你终于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钟漓月看了看周围,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她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实在太隐蔽了。莫非是因为陈婆跑了,所以加紧了对春乔的看管?
“这个地方……”春乔凄凉地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道:“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漓月,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命。”
钟漓月冷哼一声,道:“我是曾经答应过你,但是你自己后来倒打一耙,反过来诬陷我,你让我怎么信守承诺?”
“漓月,你原谅我一次吧!”春乔捂着肚子,泪水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我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便什么理智都没有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让他活下去。所以冲动之下,做出了鲁莽的蠢事。我以为可以保住一命的,可是没想到……对不起,漓月。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本想苟活下去的,所以才一时犯下了大错。”
说到最后,春乔已经泣不成声。
钟漓月不知道春乔是不是好人,但是,她知道春乔一定会是个好妈妈。好在她并不是无惧死亡,她看得出来,春乔有强烈的求生意志。
“是你让叶川把我喊来的?他为什么会听你的?”钟漓月看了看叶川,叶川连忙转过脸去,不敢看她。
春乔擦了擦眼泪,实说道:“是我威胁他的。上次他给你送馒头,不敢让大少爷知道。”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钟漓月佩服她。为了孩子,每个母亲果然都会拼了。钟漓月不冷不热地道:“谈判是需要资本的,看你手里的东西值不值得我为你开口求情了。”
春乔反而笑了,她早就准备好了。
“你说过,不准我回沈家,也不准我去北关。就是说,沈家还有你的同党,北崮河有对我不利的人,应该就是你真正的主子。”钟漓月单手支着下巴,推断道:“是骆家吧?沈家还有谁是他们派来的?”
春乔明知道钟漓月看不到,但还是摇了摇头:“沈家还有没有骆家派来的人我并不知道,我让你别回沈家,是因为我真正的主子骆夫人不会放过你。就算没有我,她也会叫别人来杀了你。她允许大少爷纳妾,但是,她不允许大少爷对除了她女儿以外的人动心。我之前曾经向她传过消息,说大少爷对你动了真情。”
“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骆夫人指使的?”钟漓月大感惊讶,她依稀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