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奔波赶路,三人终是回至苏州江南分舵。才一抵达,白一忠、龙不归等人便将少林寺方丈明觉大师暴毙身亡的前后道与赵洛寒,又商量同“锁月楼”、“玉真教”合并之事。
最近轩中甚是热闹,资深弟子连日商讨合并之事,“锁月楼”、“玉真教”掌门及少林寺代住持明恩大师也时于轩中出入。冷飞雪因资历尚浅,无缘参与讨论,便独自于室内参研“摸手功”。她对赵洛寒早前“嘱托”虽有诸多疑惑,却找不到个合适机会刨根问底。赵洛寒每天都有各种大事小事要忙,冷飞雪一直都找不到时间同他说话。他总被各色人围着,她只能远远看他一眼。
冷飞雪担心赵洛寒此前为护她心脉而元气受损,特别问阿箩讨了药方,又找轩内大厨要了膳谱,忙活了半天方做出一碗虫草药膳羹。端了药羹守在“竹香居”,从华灯初上等到三更时分,方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已困得眼皮打架,见赵洛寒进屋,忙拉了他品尝药膳。
“我说屋里怎么有灯,果然是你。”赵洛寒摇头道,“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里做甚么?”
“轩主,我好多天没和你说一句话了,你也不管我了……今儿我特意做了虫草羹,补气养血的,你尝尝?”她撅着嘴,委屈道。
赵洛寒一愣,以往一忙起来也是无暇其他,别说几天不曾同她说话,就是几个月不见面也是有的,也不见她如此。是了,自从小冷中毒后,他带着她寻解药,或许是习惯了朝夕相处,一时改变了,她定是有些不习惯。
他无奈一笑,端起那虫草羹,尝了尝,颔首道:“费心了。”
她咧嘴笑道:“轩主喜欢,明天我再做了送来。不,后天也送来,天天都来。”
他挑眉道:“我没事吃那么多药膳做甚么?”
“呃,我担心轩主耗损了元气……”她巴巴的望着她,“我会换着花样做的,保管你不会吃厌。我的小命是轩主救的,我不知怎么报答,就先从小事做起吧。”
他闻言道:“救命之恩,你就打算用几碗药膳来还?”
“当然不只了,”她顺势溜须拍马道,“从今往后,凡事都以轩主为先,想轩主之想,忧轩主之忧,一切都听轩主的。”
他一敲她的脑门,骂道:“成天学得花言巧语哄我开心,正经事却一样不做。”
她闻言一愣,忽想到自己回轩后,倒真是魔怔了一般,所谓“正经事”当真一件也做不来。练个剑法,却总希望赵洛寒来指点一二;练个摸手功,却总想着甚么时候去偷袭赵洛寒的笑穴;画个画,却总因画不出赵洛寒的样子而心烦意乱。
见她傻傻出神,赵洛寒叹道:“还傻站着作甚,不回房睡觉?”
她听他下逐客令,忙又道:“轩主什么时候忙完,可有空指点我练剑?”
他道:“最近都没空,明日我和老白要出轩处理一些事情,你自己好好练剑罢。”
她失望的点点头,忽然怀念苗疆一路,虽然身中剧毒,却能与轩主朝夕相对。若能一直停留在寻医的那一路多好,即便是蛊毒反复发作,也好过如今见不到轩主。
见她满脸失落,赵洛寒心中一沉,隐隐觉察有些不妥,转念又想,小冷还是小孩子心性,对身边人总有些依赖心。
冷飞雪心中却早已乱成一锅粥,她连何时返回自己住处都不知。只是想着,不行,不行,我不能总是缠着轩主,他有正经事要做,我只是个不正经的闲人。
那夜,她做了个美梦。梦里赵洛寒吃着她做的各色菜肴,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她一言不发,只是红着脸替轩主夹菜添饭。
一觉醒来,细细回味那个梦,她却始终想不通,只不过吃饭而已,为何要脸红?
……
赵洛寒依旧忙得不见踪影,如此过了半个月,冷飞雪正百无聊赖,忽有人来传话,道是晚上轩中设宴,轩主请小冷姑娘一道去。她一听可以见轩主,不由心花怒放,又想到,轩主这般忙还想着让人来喊自己,心中更是美得要死。
夜宴设于花园,共两桌。冷飞雪到时,见主桌已经坐满,赵洛寒正敬酒礼宾。她小心翼翼在陪桌坐下,见主桌有赵洛寒、明恩大师、灵噩道人、白青颜、白一忠、龙不归、苏天璇、谢修雨等八人。而温若、苗十六、阿箩以及轩中几个大弟子与自己同座。
席间,冷飞雪竖起耳朵听邻桌赵洛寒与众人的谈话,主题有三:其一,“人皮画匠”危害江湖,人人得而除之,三大门派将放下昔日恩怨,就此合并,同气连枝,共御强敌。其二,少林寺方丈明觉大师圆寂,应尽快选出新任方丈接替,三派均支持明恩大师。其三,三派合并之后将由谁来出任掌门。前两条都已达成共识,只最后一条仍悬而未决。
“当真要合并了?”冷飞雪悄声问温若。
温若喝了口酒,喷了她一脸酒气:“铁板钉钉的事了。”
“可是,‘玉真教’杀害洪伯伯的仇怎么了结?”她道。
“说都是叶未央那小子挑唆的,且‘玉真教’几个大弟子也被咱们做掉了,算是扯平,便一笑泯恩仇了。”温若道。
“那你们都赞成合并?”她穷追不舍。
苗十六笑道:“怎么,小冷你不愿意?”
“我不懂这些,都听轩主的。”她答得干脆。
“嘿嘿,这可好了,”温若道,“白轩主、龙长老、十六、阿箩和我都是同意合并的,偏偏轩主一人反对,自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