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三哥说笑了,我可没有你那易容本事。”任侠锋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贾三会有此一问,而微微一愣之后,任侠锋便又笑了两声。
“说笑……说笑——”贾三喃喃念着任侠锋吐出的那两个字,忽然又将这两个字的声调抬高了一些。
“当初与家主一同用计擒住我的,不正是三哥么?任侠锋,或者‘酔小鬼’,三哥莫非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不成?”任侠锋微微摇头,又一次朝贾三问道:“三哥,莫非家主心中真正的打算,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一件事么?”
贾三目光无神,其中似乎有些惊诧,那双如同死人一样的眸子盯着任侠锋,这让一向轻狂蔑世的任侠锋多多少少受到了一阵袭来的寒意。
“三哥,倘若我连效忠之人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这教我如何尽心辅佐这个主人呢?不过说起来……三哥与四哥的忠心,倒也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抱歉……”
贾三的眸子闭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飘然,就如同天空中白云一般轻飘飘的,没能让人有半点触感。
任侠锋自然知道贾三吐出的这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贾三选择了食言,却也承认了自己的推测。不过若是这样看,他这也算是给出了一个答案,倒也不能算是食言了。
“三哥,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你知道,这些酷刑用在死人身上和用在活人身上,是不太一样的,若是被人瞧出了端倪,只怕会坏了家主大计。”
任侠锋从腰间拔出了司空孤带入城中的匕首,这把匕首并不能削铁如泥,但在施刑者手中,却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逼供法宝了。
“下手吧。”
似乎做出了决断,但贾三不住颤抖的身子,却依然暴露了他的内心。
只不过,有谁不怕被一刀刀活生生凌迟呢?
“即便是这样,也能接受么?司空孤,司空孟元……你究竟是何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让这样一条汉子为你尽忠至此?”
怀揣如此想法,任侠锋手中的匕首动了。
而丐帮洛阳分舵里,孔纹手中的刀,也动了。
“为什么……”
眼睁睁看着三个相知数十年的净衣派长老人头落地,而那位因伤而永远歪着嘴的长老,头颅也被孔纹提在手中,这断颈处鲜血仍在缓缓滴落,如同刚刚从红染缸里拿出的衣裳那样。
这人头抛向了孙维亨,恰好落在孙维亨身侧,啪嗒一声,重物坠地之后的**感从耳中传到孙维亨胃里,一阵欲呕的感觉直袭这个古稀老人的胃部。
浓烈的血腥味在这间不大的房里飘散,苏墨云、三位丐帮净衣派长老,以及这些长老们的心腹弟子们,都躺在了地上,其中一位还丢了头颅。
“为什么……”
呢喃声化作愤怒的火焰,朝正冷冷望着孙维亨的孔纹而来,当然,孔纹身后那几个丐帮七袋弟子自然也不会幸免。
“代帮主,这三位长老通敌叛帮,理当授首。”
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从口中说了出来,孔纹看着满地鲜血,望着孙维亨目中的惊恐,又回想起当初与司空孤的那一次见面,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司空孤,也是他第一次明白了司空孤有多么恐怖。
“通敌叛帮……通敌叛帮?”似乎想从这四个字中咀嚼出什么别的意味,惊呆了的孙维亨将这四个字念了好几遍,最终却哈哈大笑起来。
“通敌叛帮!”忍住被孔纹以降龙十八掌击中胸口的疼痛,以及打入自己体中那一股可怕的劲力,孙维亨勉强的以打狗棒作为拐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缓接近孔纹,终于在距离孔纹两尺处,停下了脚步。
“通敌叛帮之人,只怕是孔长老吧?”
凄厉的声音,好似黄昏盘桓于枯枝上的黑鸦,虽然此刻时值正午,屋外阳光正烈,但孙维亨的声音却让人忍不住联想起这一副场景。一只乌鸦,眼睁睁看着巢穴翻覆,那碎裂的鸟蛋就这么落在地上一块大石上。
乌鸦在叫,在悲泣,同时也在愤怒。因为那只雀儿,就站在鸟巢本该存在的地方,用嘲弄的眼神盯着这只乌鸦。
它在笑。
孔纹笑了。
他的声音很温和,与他弟弟丧命杭州之前一样温和,就如同孙维亨的朋友一样。
“代帮主,苏墨云勾结司空孤,证据确凿,那几封信,我身后这几位兄弟都看过了。”
“什么……”
“看来代帮主不知道呢。”
孔纹皱起眉头,微微转头,看了看同样皱起眉头的那几个七袋弟子道:“诸位兄弟,代帮主的意思,兄弟们明白么?”
“这老贼敢做不敢认,孔长老,咱们为何还要与他客气?”
一个缺了半边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刀痕的丐帮七袋弟子声音很是冷漠,他摩挲着那仍在隐隐发疼的刀疤,那里曾经有一只眼睛。这只眼睛,是在杭州的时候离开这位七袋弟子的。
“卢兄弟所言甚是,孔长老何必与这老东西客气?”
“你们……”孙维亨盯着这几位七袋弟子,他终于将他们认了出来,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疤,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几岁,可以说是丐帮七袋弟子之中最年轻的几位。
“代帮主,他们可都是丐帮的功臣,这位卢兄弟在杭州时为了掩护马帮主与众兄弟们安全撤离,可是搭上了一只眼睛呢。”孔纹背对着这些七袋弟子,声音有些冷,但孙维亨却能够清楚瞧见孔纹面上那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