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多元便回来了,他的后头还跟着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女子,或许更应该称为她为少女更为正确。
女子约莫二八年华,巴掌大的脸,眼睛圆圆的,长相十分讨喜,五官也十分精致,组合在一起虽然没有到顾盼生辉极致的艳丽,但细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却是让人极为舒服的相貌。
她胆子似乎也很大,进了这里,也一直坦坦荡荡的,没有一丝胆怯,看到燕文灏和慕子凌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也落落大方地任他们看着,自己则站着笔直,隔了一会,又把目光落向燕文瑾的方向,对他勾了勾唇角。
扫了一眼少女少了一只袖子的衣裳,又见她也是一身狼狈的模样,慕子凌就示意一旁的婢女去取来一套干净的衣裳,又对女子说道:“这位姑娘,若是你不嫌弃,就先跟着这名婢女去洗漱一番,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少女闻言,转头看了看他,寻思了一下,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便点了点头,淡声道:“那就多谢了。”说完话,她跟着那婢女走了出去。
她们离开后,燕文灏问道:“你可要换身干净的衣裳?”
燕文瑾摇摇头,笑嘻嘻道:“我就不必了,何况二哥和二嫂的衣裳,肯定都不适合我,若是再找人去买,也麻烦,反正我也穿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点时辰,回去后再洗漱就好。”
他的个头虽然是和二哥差不多高的,但他比二哥强壮了不少,确实是穿不上的。
燕文灏知道燕文瑾常年和军营之人打交道,一向不会在意其他,如今闻言,便也没有再提,就点了一下头,然后沉默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少女便回来了,府里没有其他女子的衣裳,故而她换的是一身婢女的服饰,不过穿在她身上,倒也不会显得难看。
请她坐下,又让下人送上来茶点,燕文灏便率先出声道:“我四弟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本是一片好心,却不知那是姑娘故意设下的圈套,才坏了姑娘的事,你已经追了他一日,也该够了。”
抬头看了一眼燕文灏,少女大概是饿了,一点都不见外地拿起一块糕点来吃,同时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本就不怪他的,也知道他是好意,不过我看清他的长相后,认出了他,而后面追着他跑,也是故意为之的。”
挑了挑眉,燕文灏看着她:“你知道四弟的身份?”
“是。”
点点头,少女把糕点放下,肯定无比道:“四皇子,燕文瑾。”
见她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燕文瑾忍不住插过话,出言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你先前有见过我?”
转头去看他,少女回答道:“我先前是见过你一次,你可还记得半月前,在城外‘鬼山’山脚,你曾经救了一名少年一命?那名少年,便是我。”
那日,她们一行人被石步原派来的杀手追上,用尽力气与那些杀手拼杀之后,只剩下她一人好不容易逃走,却不慎又昏倒在了路上,倘若不是燕文瑾当时行军路过,好心救了她,将她安置在了城内客栈,还找来大夫替她看诊,只怕她那时就已经死了。
听了话,燕文瑾睁大眼,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会,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你啊,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呢,不过那时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垂下眼眸,她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回答道:“女扮男装,是为了躲避追杀,只是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还是被发现了,那日,保护我的人都死了,唯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看了她一会,慕子凌拧起眉,抛出了疑问,他道:“既然你知道四殿下的身份,为何还要追着他跑?”
闻言,少女沉吟着,抿了抿唇,沉声道:“我要告御状。”顿了顿,她又解释道:“父亲曾经告诉我,四皇子为人乐心且正义,因此,我入了京后,便想找四皇子,求四皇子带我入宫面圣。”
突然,她起身缓缓跪下,对着燕文灏和慕子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又转身对燕文瑾也行了礼,语气里含着强烈的恨意,她道:“求二殿下和四殿下带我入宫面见圣上,我要状告江南总兵石步原谋财害命,滥杀无辜——”
燕文灏闻言,神色微动,他和慕子凌对视了一眼,思索了片刻,出声道:“你且起来仔细把你要状告之事说给我听。”
没有依言站起来而是继续跪在,她抬起了头,眼眶微红,眼里亦藏着深深的恨意,她娓娓道:“我父亲原是江南总兵石步原府里的一名主簿,两个月前的一日,他忽然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将一个盒子和一封信交给我了,又让我连夜离开家,去他一个朋友处住。”
“那时,我尚不知父亲发生了何事,只是依言去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第二日一早,我便听到了我家昨夜失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而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全部葬身在了火海,官府草草结了案,根本没有去查,但我却知道,那夜雾气严重,空气中都带着微微的湿气,若无人刻意为之,浇了火油,根本不会起火。”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便偷偷潜入府衙,果然听见了知府再向石步原禀报,提起我一家人的死因——我父亲他们在起火前,就已经被杀死了,是石步原派的人。”
说到这里,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她却丝毫不在意,她的眼眶微红,眼里含着杀意继续道:“石步原他杀了我父亲,害了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