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生病了的缘故,这一觉,慕子凌睡得有些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
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了嘈杂的声响。
从床上坐起来,慕子凌探头看了看外头,没有看见燕文灏的身影,便披上了外衫,下了床。
他刚刚走至门口的位置,一直侯在外头的多元和阿临就听了声响,先他一步推开了门,见了慕子凌,阿临拧眉道:“公子,你怎么起来了?”
没有回答他,慕子凌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大雨,问道:“殿下和谢将军可回来了?”他的语气里有些担忧。
多元躬身应道:“殿下和谢大人还未归来,想来是被这大雨困住了。”
阿临也点头附和道:“对,他们应该是被雨困住了。”顿了顿,他又感慨道:“不过谢将军说得真的很准。”
“自然,我何时随口胡说过的?”这时,一个带笑的声音突然出现,慕子凌闻声转过头,恰好看见燕文灏和谢景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慕子凌见他们两人多多少少都是淋了雨的,湿的十分厉害,衣摆都有水滴滴下,便蹙起了眉,然后转回头对多元吩咐道:“快些去命人备好洗浴室,让殿下和将军先去换洗一番。”之后,他又对阿临说道:“你去拿两条干净的巾布来。”
“是。”多元和阿临连忙应声。
待阿临和多元领命退下之后,慕子凌便缓步朝着燕文灏走去,他问道:“怎么不避一避雨再回来?”
抬手点了点他的眉间,燕文灏笑道:“我答应了你,午时前会回来的。”何况只是淋点雨罢了。
闻言,慕子凌抬起头来,在对上燕文灏温柔的眼眸时,心里却猛地一甜,忍了又忍,眼底到底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极其满足的笑意。
他们互相对视的,眼里只剩下彼此。
眼瞧着自己眼前的两人差一点就要吻上样子,在一旁看了许久的谢景钰终于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咳,提醒了自己的存在。
过了一会,谢景钰又含着笑意调侃道:“我虽然很高兴见到你们如今恩爱的模样,但是请念在我现下仍是孤家寡人的情况下,若是要亲热,也待回了屋内,屏退了众人后,再亲热可好?”
被谢景钰这番直白的话闹了个大红脸,慕子凌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羞涩,随后便低下了头,他到底还是脸皮薄的,被这么挪揄,还是会不习惯。
至于燕文灏,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的,听了话,他仅是抬眸看了谢景钰一眼,淡声说道:“若是觉得会受了刺激,你可以选择闭眼或者离开。”
耸了耸肩,谢景钰笑眯眯道:“行,你们继续,我转身便是了。”
当然,他们到底是没有再继续下去的,阿临已经回来了,拿着两条干净的布巾。
拿了一条给燕文灏,又拿了一条给谢景钰,慕子凌说道:“先擦一擦头发吧,待多元备好了热水,你们就快去洗一洗,我去让厨房熬点姜汤,勿要着凉了。”
“好。”弯了弯嘴角,燕文灏含笑点了点头,眼中的愉悦和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
洗漱之后,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燕文灏和谢景钰才重新回了正厅。
慕子凌给燕文灏递了一碗姜汤,又示意阿临给谢景钰端来一碗,阿临鼓了鼓腮帮子,但到底还是乖乖地给谢景钰送了过去。
喝过了姜汤,慕子凌就出声问道:“你们方才出去,可都探听到什么?”
燕文灏摇头道:“不急,我们先用午膳,用过了午膳,再到书房详谈。”说着,他就让多元示意下人们送上餐点。
由于在病中,慕子凌并没有多少胃口,他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却听见谢景钰也笑着插话道:“先用膳吧,此事说来话长,也不急于一时。”
如此,慕子凌只得点了头。
午膳的膳食都是些清淡的菜色,是迎着慕子凌的口味来的,又是燕文灏特地请来苏州的名厨做的,因着这份心意,虽然慕子凌的胃口不太好,但到底也勉强吃了一碗饭下去。
用过了午膳,慕子凌和燕文灏、谢景钰三人便去了书房,到了书房,燕文灏又吩咐阿临送上茶水和茶点,之后便打发他和多元一道,站在门口候着。
书房内。
坐下之后,慕子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可探听到了什么?”
看了一眼慕子凌,谢景钰敛起了平时嬉笑的模样,他坐在一旁,神情认真严肃无比,脑海中的思绪翻涌,思索着该从何所起。
沉吟了好一会,他开口道:“方才,我和师弟去街上走了一圈,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实在是过于震惊。”
慕子凌闻言,不禁皱眉追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扭头看向他,燕文灏接过话来,问道:“谦和可还记得,我们刚刚入城时,在途经的街道上,已经见了不少的外族人?”
慕子凌点了点头,应道:“记得,他们走在苏州城里,却犹如行在匈奴之地一样,没有丝毫拘谨可言。”
燕文灏的脸色阴沉,神情冰冷,语气里也含着深深的寒气:“我和景钰本以为,这苏州城里,即便是有外族人走动,也应该只是一些商贾,那石步原和江南官员还不至于敢胆大包天至此,然而方才我和景钰出去走了一趟,却不曾想还见到了一名匈奴的将领,竟也大摇大摆地在城里出现,甚至还有专门的府邸。”
“匈奴自从多年前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