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小道旁灵植胡乱长着,季清穿了一身水蓝色罗裙,青丝随意盘起,头上戴的是一银色发簪。
这打扮瞧着简单,却是李化容挑选许久才让季清换上的,若是穿着之前的黑衣去再配上这么一张大红胎记脸,保准让管事婆婆糊一脸口水。
李化容却是不想被管事婆婆唠叨,左一句哪找的女人右一什么狗***光。
心中埋怨着程昱的李化容,视线落在季清脸上,忍不住打了寒战。
他对季清说道:“禾木呀,你可得赶紧攒些灵石,买一颗美容丹捣成粉敷在脸上去了这胎记,看着怪渗人的。”
季清瞧了李化容一眼,黑色眼睛沉寂的很。
李化容龇牙,揉了揉脑袋,并不在意季清没回他,若自己是女子也不愿听别人这般说自己,平时李化容虽多嘴却不是这般对女子不客气,然而现在的季清实在长相堪忧,李化容不说道说道,就觉心里不舒服,嘴巴犯痒。
“你也别怪我这般说,长成这样实在太丢程兄的脸。”
季清的神情有些冷,她的手微微曲起。
原先并不在意容貌,如今看来至少也得来个中等,不然可得被李化容念叨死,也不知程昱是怎么受下的。
季清不想再听李化容唠叨,她道:“若你有事就先行去办,给我指条路便是。”
这话说得李化容脸皮有些发红,他咳了一声,正经道:“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李化容答应之事,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说的这般义正言辞,然而话中有多少诚意季清是知晓的,她又听李化容说道:“其实你无需自卑,虽说你相貌丑陋,这双眼睛却是清澈的很。”
李化容的视线落在季清的眼睛上,看得久了脸颊有些红。
他又道:“你放心,好好伺候程兄我也不会亏待你。”
季清有些不明白自己该自卑什么,她摸着左脸,依稀知道这儿有快暗红的胎记,心中忽而有了想笑又想哭的情绪。
当真是一个哭笑不得。
若李化容知晓季清的真实模样,再回想今天的话语该作何感想。
不过季清疑惑的是李化容话中的不亏待自己又关他什么事。
不管季清如何做想,李化容还在那儿说,弄的季清都想问句是否要来壶水。
说的这般久也不嫌嘴巴累。
“我与你说,我见过一个极美的女人,她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季清看了李化容一眼。
李化容依旧自顾自的说:“皮肤很白,还是个道修,那一头青丝比你这乱糟糟的头发好看许多。”
季清抚着发丝,指尖划过,有些弄不明白李化容口中的是否都是她。
“只不过脸皮有些厚,对了她好像叫什么季清,瞧瞧人家名字都比你文雅多了。”
黑色的眼睛静静凝视着李化容,李化容却像个没事人,接着不停的说着,嘴巴没有合拢的时候。
话里的夸赞饶是季清自己听了也有些脸红。
她什么时候这般好了,李化容不是与她不对付吗?不然怎么放小公子进来找她麻烦。
心中想着事,忽的觉脸上有些热,季清抬头,神色自然的挥开李化容在自己脸上做乱的手。
李化容嫌弃的啧了一声,道:“瞧你这干燥皮肤,怎么算得上一个女人。”
回味着手下软滑的触感,李化容的声音有些飘忽,神情也有细微的不自然。
他别过头,又道:“不过季清这女人心狠手辣,心肠是比不上你的,你也不用自卑,好歹是程兄的婢女,我会护着你的。”
说到最后,李化容的脸红透了。
季清却是冷着脸,身上的寒意愈发重,她是不知在李化容心里自己到底是心狠手辣还是容颜丑陋。
脚下的步子快了些,等李化容回神时季清已经走出老远。
李化容揉揉脑袋,有些发懵。
这是怎么了!
摇头晃脑的跟上季清,不一会又猛拍脑袋,隔着好远,扯着嗓子道:“禾木等等,走错方向了。”
修士的五觉可不是一般凡人能比的,即使隔着老远季清还能听到李化容的喊叫声,顶着周围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季清的神色愣是没变过。
直到李化容赶了上来,道:“你怎么这般迷糊。”
季清冷着脸瞧着李化容,李化容奇怪的摸着脑袋,有些不知所谓。
“走。”
清冷的女剑修顶着一张胎记脸,声音平淡地说。
然而在李化容眼中却是另一幅模样,他心中愧疚,只觉自己的话伤到了面前容貌不算美丽的女子,他闭上了不停的嘴,总算是安安稳稳不惹什么幺蛾子。
管事婆婆的住处其实离程昱住处不远,若不是路上两人吵吵闹闹又走错了方向,说不得早就到了。
“可算到了。”李化容舒气,活像解决了什么烫手的事。
季清面容平静,心中想的与李化容不谋而合。
可算到了。
面前的屋子比程昱那儿精巧多了,两人并没有直接进去,先是李化容前去把魔气打到防护阵法上,那雕花红木门才缓缓打开。
此刻天色开始变暗,独自立在青绿灵植之中的宅院显得有些阴森,更别提其中盘踞的黑死!魔气。
李化容颤了颤,摩擦着鸡皮疙瘩上涌的手臂,像是对季清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要来这儿第二次。”
打了个哆嗦的李化容看着季清,只觉这张脸也不是那般丑陋不堪,至少比里面这位好多了。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