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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半黑,刚从管事婆婆那儿脱身的李化容拄着下巴,他歪着头瞧着木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
思绪却是比这缥缈热气晃的还要远。
他想着禾木那家伙是不是已经被管事婆婆吃了,这么说虽有些夸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管事婆婆的喜怒无常反演宫众人深有体会。
更何况李化容觉得假禾木真季清的脾气气人的紧,呆愣愣的也不知道说话,整一个奇形怪状的冰块。
若不是有程昱交代,说不得他连瞧都不会瞧禾木一眼。
李化容叹气,视线落在门外的院落里,有着犹豫。
他挥挥手,驱赶烦厌,嘟囔道:“这也不怪我。”
“怪你什么?”
突兀的声音让李化容一下跳起来,活像凳子上放了什么杀人利器。
“你怎么回来了。”李化容的声音更高,甚至有些嘶哑。
他看着程昱那张俊秀的脸,难得不带嘲讽的模样,生生被李化容瞧出了不屑情绪。
也是李化容沉思太深,又说了这般话,猛然一听程昱开口,当是被吓了一跳。
程昱迈着步子坐下,重复一遍道:“又惹了什么事?”
他举杯的模样,让李化容想到因季清犯事来找程昱商量的一晚,有些呆愣的李化容回道:“没,没什么。”
结巴的模样,若程昱信他才是有鬼。
藏住笑容,程昱道:“闯了什么祸,说出来听听。”
他冲李化容眨眼睛,李化容赶紧别过头。
程昱皱眉,喝下热茶,黑色眼睛微微眯起:“看来还是招惹了不小麻烦。”
程昱指尖敲打桌面,咚咚咚响声有些寂静,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压抑情绪,李化容的头埋的更深了。
屋内摆着些许玩弄物件,还有一些花草,最显眼的是红木雕成的小玩意,往日显得温馨的很,今日李化容瞧着与猛兽没什么出入。
程昱的声音接着传来:“禾木现在何处。”
李化容脑海里浮现的是假禾木真季清那张丑陋的难以直视的脸。
他支支吾吾许久,还是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眼巴巴瞅着程昱,可怜的模样让程昱一阵好笑。
这人显然做了什么事。
还是与他有关的事,那只有季清的事。
有了答案的程昱脸色有些怪,他皱眉,想说什么,却眼尖的瞧见神识内的季清。
程昱再次坐下,他叹气道:“李兄,你这让我如何是好。”
懊恼的模样,直看的李化容心中愧疚更深。
他的嘴巴颤了颤,脸上挂上苦恼的神色。
“程兄,我……我。”
我了好一会,李化容愣是没说什么,脑袋低垂着,可怜极了,就差在尾椎骨那儿按条尾巴。
“哈哈。”
程昱用劲拍了李化容垂下的肩膀,黑色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
哈哈的笑声更是震得李化容耳朵生疼,张大嘴巴,一副呆愣的模样。
程昱起身,打开门,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睛和暗红的胎记。
正是李化容心中的禾木,程昱眼中的季清。
“你……你!”
李化容颤颤巍巍的指着季清,脸上可谓是表情丰富。
便是季清也没想到李化容是这般感情复杂之人。先前她在外面听了有些时候,李化容的结巴她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瞧的分明。
忍住笑,季清冷着脸瞧着李化容。
清冷的模样一下子让李化容不说话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暗红胎记让他懒得与季清说。
季清道:“方才之事多谢李兄相助。”
季清又对程昱道:“管事那儿已经报备过了。”
程昱点头,让季清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热气上涌,冲淡屋子里难以明言的焦灼味道。
李化容这会缓过神来,瞟了眼程昱,忙对季清道:“姑娘莫谢,这些都是在下应当做的,也是在下照顾不周,让绿萝寻衅挑事。”
这文绉绉的模样让季清好一阵不习惯。
季清又听李化容道:“不知最后管事把姑娘留下是有何事,可有为难姑娘。”
李化容那敢在程昱面前对季清爱理不理,只差把笑脸堆到头顶去了。
斟酌一番,季清答道:“未曾。”
的确,管事未曾为难她,态度也算和善,然而话中意思是值得推敲的,这些她不会与李化容细说。
李化容又问了几个不轻不重的问题,季清一一作答,程昱在一旁看着,茶盏轻抬遮住了隐约笑意。
“得了,你们两个性子我还不知道?别一个李兄一个姑娘,再这般下去喝的茶都要尽数吐出来。”
季清表情未变,李化容笑着挠脑袋,脸颊微红。
他低下头,瞧了季清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还好季清未曾与程昱抱怨绿萝的事,不然程兄至少得骂他几句。
李化容并不知晓程昱和季清的关系,只不过单凭程昱让季清在这儿待着,季清就是特别的。不管多特别,也总归是不一样的。
李化容可不想因这与程昱生了间隙,这么一想对面的女人虽长相不堪,但至少与绿萝不同,不是什么爱嚼舌根之人。虽是这么想,但若季清当真只是个相貌丑陋没有修为之人,他真当会把季清当个摆设丢的远远的,不想什么别的招数弄走季清?
就李化容这个性子,怕是没人信的。
季清与绿萝一战,李化容这个隔岸观火可是做的极为顺溜。
李化容道